北地今年雪下得迟。所以等到林凡回到凉州城，距离过年也就半个来月了。
一路上，林凡见到很多沿路乞讨的老百姓。其中有不少，磕磕绊绊地准备前往凉州城讨饭吃。
没有办法，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水平太低了，一亩田年产不过二三石。刨去地主家的租子和朝廷的税收，剩下的就没多少粮食了。还得留一部分做种，绝大部分人一年也吃不到两顿饱饭。
更别说到了冬天，菜园子里面一片荒芜，就连野菜也挖不到几棵。若是赶上雨雪冰灾啥的，村里每年总会有人活活饿死或者在凌冽的寒风里一睡不醒。
所以，很多人，到了冬天，为了能活下去，只能到一些富裕的地方乞讨过冬。而凉州城作为镇北王的封地，地里租子一直比较低，又不用交朝廷的赋税。
一直来说这里的百姓生活的还算温饱。这对绝大部分出来乞讨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天堂了。
所以，每年冬天，附近州府的百姓都会跑到凉州城周边乞讨，遇到灾年更是密密麻麻全是灾民。若是有幸能进到凉州城，搞得不好还能在街上讨得一些钱财。要是那样，可就太好了，十几个铜板就能买好几斤小米，半两碎银就能买点荤腥过个富年了。
只不过，为了维持城内秩序，城门口的检查也随之变得严谨了起来。那些衣不蔽体，穿的破破烂烂的流民只能小心的向着守卒说着讨好的话。偶尔才有人侥幸被放进去，过上“成立的好日子。”
作为社会主义四好青年，林凡哪见过这种人间惨象。看着一群群扶老携幼的灾民，一个个瘦的皮包骨，林凡眼都红了。
王府门前，林凡下了马，把缰绳交给门口的小兵。便穿过大门，大步地朝客厅走进。刚走进客厅，一阵暖风袭来。客厅里几盆炭火，烧的正旺。小妈们正在吃着蜜饯，说着话。弟弟妹妹正在客厅里追逐打闹，好不温馨。
林凡并没有在这里感慨“朱门酒肉臭”。给各位小妈和弟弟妹妹都送上了礼物之后，便前去给他的便宜老爹请安。
书房门口，林凡朗声道：“孩儿给父王请安。”
“进来吧。”
“是，父王。”
“嗯，黑了，也更健壮了。看来去军营历练一番，效果还是不错的。”
“谢父王关心。孩儿跟着军中的将军后面学学统军、治军的经验，见几位将军治军严明，练兵有方。这些时日，孩儿也是受益颇丰。”林凡感慨到。
听着林凡这么谦逊的回答，李响直觉得这孩子颇有些可造。哪里成想，他那两百亲兵和两个千夫长已经被林凡彻彻底底地洗了脑，忽悠没了。
“多历练历练总是好的。多的我也不过问了，你自己掌握好就行。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明白吗？”
“是，父王。这入了冬，城外的流民又多了起来。孩儿觉得这今年的冬天可能会更冷些，想请父王在城外多施些粥、搭一些窝棚。”
“难得你有善心，具体怎么弄，你到时候直接吩咐老王便是了。”
“谢父王。”
“好了，给你母亲请安去吧。”
“是，孩儿告退。”林凡行礼道。
出了书房，林凡便去了张蕊的小院。当然，肯定不会空着手。
必不可少，又是一番母慈子孝的感人场面。最终，以林凡获得一笔不菲的“零花钱”结束了此次会面。
次日一早，林凡早早就叫上了大管家王伯，带着家里的亲兵和几个主事，一同前往城门口调研。
“这边几个地方分别围起来。建一些窝棚。不要太大，够睡三个人就行。但是，第一，一定要干燥。第二，一定要能挡得住风雨。每个窝棚区都做好规划、阡陌有序。建好后，安排些人管理下秩序，防止有人闹事。想个办法，比如一人发个木牌，凭牌居住。每天限制进出棚区人数，严格棚区人口流动。划出一片地方，专门建做茅房，不予许随地屎尿，违者驱逐出去。”
“还有，每个棚区设一个施粥点，按人头施粥，就用粗粮或者掺些麸糠，一日一顿。城门口的粥棚逐日减少，七日后不再设置。安排好人引导、登记后进棚区统一管理。每个棚区上限一千人。”
“安排人员轮流招工。去卧虎谷做工。伐木、建房、平整土地、挖矿。只要年轻力壮的，男女不限。愿意去的，一人发两套套粗布新衣，一双布鞋。一日十文钱，两斤小米，每人最多可带两个家属。家属能帮工的，一日五文钱，一斤小米。”
“是，世子。属下立马安排！”王伯回道。
当天，就开始热火朝天的搞起来了。王府也派了不少人在流民中来会宣讲，结果听到有吃有住，流民的热情立马被激发了起来。大半天的时间，十来个棚区就圈起来了。那些流民晚上都挤在各自挑选的棚区里，等着明天挑个好位置搭自己的窝棚。
第二天一早，流民们就被小米粥的香味给叫醒了。虽然米粥里掺着粗粮甚至麸糠。但是能吃饱啊。百里迢迢不就是为了吃口饭、不被饿死么。一分钱不花，还要啥自行车。而且现在一个棚区，就千把号人，还有士兵维持秩序。也不用担心，抢不到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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