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废墟之上
当陈耀回到伦敦时，这趟旅程已经花去了他将近两周的时间。
把法布雷加斯卖了个好价钱，签约意大利双子星和卡瓦哈尔，这趟旅途不能说没有收获。
但是回到伦敦的陈耀，心情却是沉重的。
希思罗国际机场。
“挑战，我们无时无刻不在面临着挑战。但这是工作的一部分，陈。”
老绅士迪克·劳难掩旅途劳顿的疲惫，一丝不苟的发型都有些许凌乱。
陈耀拖着自己和迪克·劳的两个大行李箱，苦笑了一下。
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阿森纳官方宣布法布雷加斯加盟巴塞罗那。
虽然这笔交易就是由他们两个人操盘的，但是当交易真正落地时，两人还是不免黯然神伤。
一支球队把他们培养了近十年的核心出售，这意味着这支球队的根基正在坍塌。
剩下的消息也不是好消息。
切尔西正式签下了胡安·玛塔。陈耀没有说错，财大气粗的切尔西一出手就满足了巴伦西亚的要价，阿森纳几次加价，都不舍得掏出超过三千万镑的转会费。纵使玛塔表示十分喜欢阿森纳，但最后还是开开心心地去了斯坦福桥。
而阿森纳这边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球队的另一名中场核心，萨米尔·纳斯里，已经和曼城达成了个人条款。曼城的官方报价随后就会送到。
纳斯里去意已决。这就是一支球队出售核心球员的后果，多米诺骨牌效应。
每一名有竞争力的球员都会对球队的前景产生怀疑，或是为了荣誉，或是为了金钱，总之，他们都会寻求离队的可能性。
绿茵场上或许存在不离不弃的忠诚，但是忠诚归根到底，是一件奢侈品。
卖掉了法布雷加斯，卖掉了纳斯里，这支阿森纳的天赋在迅速消逝。他们很难再踢出漂亮的足球了，而如何在接下来的联赛中生存，才是这支球队需要考虑的问题。
毕竟，哪怕只是一个赛季掉出前四，对于阿森纳来说都是万丈深渊。
……
塞斯克·法布雷加斯迫不及待地飞回西班牙之后，科尔尼训练基地的气氛就变得有些怪异。
阿尔赛纳·温格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训练场上，但是教练组和球员们能明显地感受到，老帅的话比起以前少了很多。
温格平素是一个相当幽默风趣的老头儿，然而这些天里，他寡言少语，也不再向球员们灌输新赛季的战术套路。
他只是沉默着在场边观看训练，简单地吩咐两句，然后离开，等待着新赛季的到来。
废墟，这真是一片废墟。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温格会轻轻叹口气，喃喃自语。
在来到阿森纳之后，十多年的时间里，温格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没有天才的局面了。
他一向认为，作为主教练，只需要给球员做好框架上的指导，给他们方向就可以了。
温格是一名进攻战术大师，在本世纪初，温格就为阿森纳设计了可以说是超越当时时代的进攻战术，充分发挥了亨利、博格坎普等人的惊人天赋，创造了不败神话。
但是温格从来不会去跟球员死磕技术细节，也不会严格指导球员的走位，而是在临场中给予充分的自由度。
难道还需要主教练去教蒂埃里·亨利怎么射门，或者教索尔·坎贝尔怎么铲人吗？
但是现在，温格意识到，这一切可能行不通了。
球场上不再会有法布雷加斯或者纳斯里这样的大脑，他的球员们失去了可以围着转的核心，他需要教会他们在球场上的每时每刻该做什么。
可是，这还是我想要的足球吗？
我呕心沥血地做这一切，甚至牺牲了我热爱的足球……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执教数十年的阿尔赛纳·温格第一次产生了迷惘。
毋庸置疑，他爱着阿森纳，对阿森纳的爱支撑着他完成这一切……
但是这真的有意义吗？
回想起多年来自己曾经面临的诱惑和选择，温格很难说自己是不是有一些动摇，或者后悔。
他闭上眼睛，沉默不语地转过身，望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那幅大大的照片。
2003-04赛季，阿森纳全家福。
不败之师。
照片的中间，五十四岁的自己还没有多少老态，笑得无比灿烂……
时间在人们的不情不愿中流动着，回到伦敦的陈耀则感觉多少有些纳闷。
和众人一样，他也感觉到温格的情绪不对。
不过，在陈耀看来，这可再正常不过了。
别说是温格这种和法布雷加斯朝夕相处的恩师，就算是当年，大洋彼岸的东方，一大群球迷都被小法给整破防的。
这些球迷还根本没有在现实中和法布雷加斯接触过呢……
再说，哪怕是养了一条机灵的狗，这狗背叛主人跑路了，都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何况是一个人呢？
对于陈耀操盘的几笔交易，温格倒是也没什么意见。他只是浅浅表达了一下对费用的微词，毕竟这几百万欧元也够还不少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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