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我们不回家了吗？”
对慕琬茹而言，皇宫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那儿永远都会是她的家。
可是皇宫，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宫了。皇宫的大门也被上了锁，怕是此生都不会回去了。
“以后有机会，说不定我们还能回去。”
“那日见到的人，他是母后的弟弟，我的舅舅，那也是姑姑的丈夫吗？”
她的丈夫？在慕紫菀心里，从未将他当做自己的丈夫。自己与他，不过是孽缘一场，若是她没有与他相遇，她或许会有一段美好的姻缘。
“他不是。”
“那姑姑的丈夫是谁？姑姑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父亲是谁？”
“以后，姑姑慢慢跟琬茹解释好不好？”
“好吧！母后以前跟我说过，姑姑嫁给了舅舅，我们是一家人的。”
一家人？那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事琬茹还不明白。等琬茹长大后，自然就明白了。”
“好！”
午膳过后，蓝樱哄着慕琬茹午睡。
慕紫菀依旧坐在院子里，杨子翊杨子津回来了，来到慕紫菀面前，“公主！”
慕紫菀听到动静，缓缓睁开双眸，看到他们兄弟二人。
“我让你们打听的事，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
二人坐下，慕荷为他们各自倒了一盏茶。
“二位慢用。”
“多谢！”
“已经联系上大燕旧臣，但他们还在观望，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
慕紫菀本就没抱太大希望，这条路前面充满了荆棘，总要一点一点的来。
“总要一点一点看清局势，他们才肯下定决心。这才刚开始，还没遭受排挤，慢慢等着吧！”
慕紫菀小抿了一口茶，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
“公主可想清楚了？一旦踏上这条路，我们……”
杨子津看不惯兄长这般犹犹豫豫的性子，说道：“大哥，难道你就真的甘心吗？大哥别忘了，大嫂是怎么死的？如果不是楚君迁……”
“子津！住口。”慕紫菀放下茶盏，斥责道。
杨子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戳到了杨子翊的心事。
“对不起，大哥！”
“这不是你的错，你先回去吧！弟妹也快生了，你多陪陪她。”
“是！”
杨子津的妻子，名唤郑相宜，嫁与他两年，夫妻和睦，膝下已有一子。如今郑相宜，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月份比慕紫菀要小些。
杨子津离开后，慕紫菀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安抚道：“子津也是无心之过，你也别怪他。他心有不甘，不似你看淡了一切。”
“公主说的哪里话，我不会怪他。他比我幸福，身边有相宜陪着。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情爱之事，你终究还是迈不过。”
杨子翊心中一直都有疑问，她心里真的没有爱过楚君迁吗？
今日，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公主心里，可曾对他动过情？你们毕竟一起相处了三年，真的就一点儿情意都没有吗？”
慕紫菀面色凝重，也稍稍迟疑过片刻，说道：“有过片刻的红鸾心动，毕竟哪个少女不怀春呢？可是我与他，此生都做不到坦诚，立场不同，又何来情爱？”
“断情绝爱，也没什么不好。爱不爱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人这辈子，总要一个人走下去。来时的路，是一个人，死后的路，依旧是一个人。”
“爱情的滋味，我是没尝过。也不想尝，人这一生若只是为了爱情而活，那真的是活的太不值当了。”
“一国公主也好，世家贵女也罢，从小被家族培养，为的是能得嫁高门，为的是延续家族荣光。若因爱情而迷失了自我，忘记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那可就是笑话了。”
这些道理，杨子翊何尝不知晓。
“公主说的是，柔嘉的确是因为我忘记了她的责任。她的确是傻，遇到了我，是她的不幸。”
慕紫菀想起柔嘉郡主，她那么不顾一切的爱着杨子翊，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这样的爱情，真的值得吗？
尽管现在杨子翊对她念念不忘，可这是她用生命换来的。杨子翊余生都不会忘记她，这辈子也将在怀念她的岁月中度过。
可即便如此，慕紫菀依旧觉得不值。
“都过去了，该忘的就忘记吧！不想忘的，那就继续怀念着吧！”
“脚下的路，都才刚开始呢？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我们呢？”
“是！”
“这几日，琬茹一直跟着你习字，我瞧着十分不错。等我的孩子生下来，就交由你和子津教他读书识字，懂得人生道理，学习治国理政。”
“你们两个学识渊博，你又精通剑法，我相信交给你们两个，定能将他培养成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杨子翊当年若是参加科举，定会轻松入仕，后来虽弃文从武，领兵打仗或许不太行，但这剑法骑术，不会差到哪儿去。
“公主信任，我与子津定不会辜负公主的期望。”
“这小家伙，倒真是乖巧的很，没怎么折腾过，也没让我遭罪。”
她腹中的孩子，真的是很乖巧，慕紫菀甚至都没怎么有怀孕的反应。孕吐也不明显，也不怎么踢她，真的很乖巧。
杨子翊笑道：“许是知道公主的不易，所以不想让公主太过辛苦。听话乖巧的孩子，是上天赐给公主的福气。有了他，今后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说的是。对了，当初我让你送琬茹出宫时，带出来不少金银珠宝，每隔一段时日，你命人将其兑换成银钱，一点一点的兑换，别让人察觉到什么。”当时慕紫菀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便将不少金银财宝，一并带出了宫，如今这正好用上了。
任何时候，做任何事情，免不了都需要金钱。
“公主放心，这件事我会让人小心去办的。我就先回去了，公主好生休息吧！”
“好！”
杨子翊走后，慕荷便扶着她进去午睡一会儿。
“公主慢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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