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行吗？”他又问。
苏悯没有回答，只是眼眸低垂。
然后就看到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直面而来，出其不意的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两眼一黑。
苏悯心惊：糟了！这纯种的坏胚果然还有后手，自己竟然掉以轻心！
心慌之际，在仰头眼晕之时，苏悯手中竹剑猛然发力，朝着黑袍的心口深刺！
寄存在竹剑中的最后一丝意念得到了进攻的指令，紫色的荧光爆发，那凝结的最后一剑发动，几乎一瞬间就把黑袍的生机搅了个粉碎。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苏悯睁开眼，破去重重黑暗的光影，看到的是一双苍老又死气沉沉的眼睛。
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黑袍苏悯沙哑的声音响起：“你其实没打算杀我，就像我一直都没有杀你一样，想破开那老王八的老路而走，只能走合二为一的新路，你知道，我也知道。
但很可惜，他不够了解你，更不够了解我，老而不死是为贼，贼子当道的未来，我看不上！”
黑袍咧嘴笑起来，笑得诡异，眼神中满是不屑。
而后又说道：“你也不能杀我，一旦我的生机破碎，暗之外海那些老龙全都会暴动，到时候深渊入侵，还没等到灾祸到来，这片大陆就要被洗劫一空...”
黑袍的脸上浮现出红润，那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你知道吗，如果换作是我，刚才那一下暗算，根本不可能会成功，如果是换作以前，我只会觉得不屑，这种多嘴误事的戏码，怎么会发生在我自己的身上，没想到你竟然给我上了一课，像你这种蠢蛋，竟然会真的存在！”
哈哈哈，他笑起来就像是漏气的皮球，声音极为刺耳难听。
笑到最后，他的眼神中癫狂褪去，只剩下一片清澈，淡声道：“但是有没有可能，我连你这个蠢蛋都不如？”
像是了结了心中最后一丝念想，黑袍的气息萎靡下去，断断续续说上最后一段话：
“你不想杀我为其一，不能杀我是其二，但是我要走那其三！”
他的额头轻轻摩挲，在苏悯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印记，黑色的古老符文在上面显现，诡异地翻滚蠕动，从一个苍老的古字变成一滴墨色的水滴。
“这是我的气机印记，等我死后，能掩盖多久我不知道，但若是在被老龙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你还是这幅鸟样，那就早早买好棺材等死！
那只老王八被我一剑斩去是不是他的谋略我不知道，但没有了他的庇护，那些支流被我杀了大半，又失去了与我之间的共生关系，光凭你身上那颗暗淡的神之眼...呵呵...”
“也不知道我的选择对不对，但要是让我再选一次，可能还会是这样的答案吧。”
黑袍苏悯的身体瘫软在地，蛰伏的体内的规则之力逐渐将其蚕食，一点一点消散殆尽。
他动动手指，也许一开始是想抬抬手，将眼前这个烦人的身影给赶走。
“道理...讲得不错，但是不希望有下次了，以后天上的风景，你替我去看吧，若是能回家的话...”
他迟疑了几分，没有说话，不知道是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了，还是陷入了美好的幻想。
最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变为黯淡的消散光点，变为缄默无言的星空一部分。
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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