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是要从年轻一代里面找啊。”
谢端阳与米樰对视眼，无需多说，就已经达成共识。
米樰经过七绕八绕，隐晦将自己想法暗示出来。
“这个好办。”
她找的熟人将手一拍，也自笑了起来。
原来粤剧学院的学员正好今天过来，商量着排演节目的事情。
八和会馆粤剧学校在八零年正式注册，最早的那两批学员，正好也就是这几年出师。
“人数有些少啊。”
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学员，谢端阳暗暗感慨。
本来听着说是粤剧学院，他寻思着每年毕业的学员，没有一百，怎么也该有三五十吧。
结果，就这……
每届不过七八人而已，自己跟前，一并加起来也就不到二十人。
而且还是男女总数，如果将其中不适合的旦角等剔出来，那么也就只有两三个了。
“这也是没办法。”
米樰熟人将手一摊，也是有些无奈。
粤剧从七十年代起就已经辉煌不再，许多艺人转去演电视电影。
家长也不怎么支持送孩子来加入这种没落的传统行当，而是更想着上学，找份不那么特别的工作。
何况，学戏也是十分艰苦的。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早起就要吊嗓子。
再加上身法、动作、眼神……
往往报名的时候，十几二十来个。
但到最后能够一直坚持下来的，半数就已经算是不少了。
再加上还有许多剧团戏班，还是延续着家传师授的传统路线。
学员特别多的话，反而才算是不合情理。
谢端阳只是略有些好奇，也不是非要寻根究底，或者说复兴粤剧什么的。
感慨了下过后，就不再好奇，开始打量起那几名专工小生的女学员来，请她们各自表演段拿手唱段曲目来。
“洞察”技能自然而然运起。
他对粤剧方面了解不多，但偶尔也见某些喜欢这的老人家，拿收音机放上一两段。
两相对比下，倒也能琢磨出些东西来。
“这些人，好像水平不怎么高啊！”
谢端阳心中暗自嘀咕道。
虽然他是从广播、唱片当中的名家们作为参照，再与这些还没正式出师的学员相比较。
对她们要求未免有些偏高。
但就算将这些考虑进去之后，评价似乎也是这样。
他心念如电转，迅速想通了其中关节。
梨园，毕竟还是个比较传统的行业，多有数代传承从事者。
而说句不好听的……
因为环境缘故，香江粤剧艺人，虽然名气大，但相较于粤东艺人，功底大抵是不如对方来得扎实。
尤其八和学院这种刚成立不过四五年，很有些“草台班子”感的。
在这里，可能只囫囵吞枣地学上两三年功课，就可以算作是毕业。
相比起一众科班出身，自小学戏的“红裤子”相比，自然是多有不及。
不过，正如他先前所说，自己本来就不是要找太厉害的粤剧艺人，水平稍微差些，经验缺些。
让观众判断处于那种似是而非的模糊界限上，反而是最好的。
以这种选拔标准来看，反而是很合适了。
“咦？！”
谢端阳眉毛扬起，视线落在跟前，正自表演段叫做什么“龙凤争挂帅”的年轻艺人身上。
因为没有化妆穿戏服，只是清唱，所以其外形条件反而可以看得清楚明白。
脸庞略显饱满，放在女孩身上可能会拉低颜值观感，但如果是表演生角，则反而恰好合适。
而且……
对方眉眼，依稀给自己种熟悉感。
“不会这么巧吧？”
谢端阳心中想着，闭上眼睛，看似是在欣赏其唱词，实则是在脑海当中翻阅检索记忆。
几张图片旋即浮现，再与眼前之人的面容相互重叠。
虽然提前了十几年，眉眼青涩许多，而且服化不同。
但谢端阳还是可以确定。
不会有错，就是原版的龙阳君盖明晖，不会有错了。
细细想来，倒也不算太巧。
毕竟粤剧从业者，本质上就是个不大的小圈子，又缩小到唱生角的女子身上。
再考虑到年龄……
其实也没几个人选。
睁开眼，谢端阳对着米樰轻点下头，意思是就她了。
米樰微侧脑袋，却是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有些犹豫起来。
她对盖明晖的外形条件与气质没什么质疑，确实十分合适。
不过这年纪，是不是略小了些，要比自己足足小了十来岁。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配戏的演员与自己大致合适。
现在，甚至是未来，很多时候演员实际年龄都要比角色设定来得大。
三五岁的还不觉得什么，或者所有主演，通通都大，也就不显眼了。
一个人大，但又有其他人年纪契合，这对比起来就有着违和感了。
不过这念头只是在心底转上一转，米樰就迅速放下。
无所谓了，反正谢端阳这个男主，也比小说主角设定的小了好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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