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鸢身上的伤口还在泛着疼，她几乎是晕过去了，再次清醒时，窗外已经变得昏暗。
这都入暮了，还没到目的地。
透过窗户，看着天上冻云密布，惨雾昏沉。船底的寒流汹涌，船还在肆意摇晃，让人觉得阴晦荒寒。
傅泊丞会来的，会来救她的。
程鸢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
程鸢所在的游轮已经摆脱身后紧追的游艇，海太宽阔，海面激浪四起，双方游艇遍布，枪声都被海上风声和浪声淹没。
傅泊丞面不改色的盯着还在不停移动的定位，看着海岛上的地形图，眼神里都是森然寒芒。
对方在岛上还藏有多少武器和人，他们也不确定，虽然之前猜测过，也来查探过，可还是没有摸清。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解决完，他就可以去接她了。
“傅总，定位信号越来越弱了。”
林渊看着一闪一闪的红点，有些担忧。
上次凌野身上没有定位，让他们找了三天，这次程鸢体内植入了特制的定位芯片，除非她死，定位才会消失。
傅泊丞看向海面的目光深不可测，眉宇间英气十足，带着无形的压迫。
“放心，他们暂时不会让她死。”
“通知其他人，这片海域的岛都安排人上去查看一下，以防有诈。”
林渊看着地图上的地形，这片区域5个岛，而程鸢所在的游轮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深海处那座最大的岛。
背后之人到目前都未现身，看来是已经在岛上等着傅泊丞了。
解决了那个组织那么多人，这次是没有任何的谈判余地，只能拼个你死我活。
漆黑的海面上，电光石火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时不时还有身体坠落海水发出的声音。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傅泊丞盯着手里的一段视频，眼里都是温柔，那是凌野。
她现在在法国表现比之前要好很多，虽然她还在强颜欢笑，可她是在认真的努力生活。
只是时不时她会盯着远处默默伤神，像是在想某个人。
这三个月，他想抽个空悄悄的去看她都没有时间。
林渊看傅泊丞又盯着凌野的视频发呆，就知道他又想她了。
这么长时间，他除了工作，作战，剩下的时间都是盯着凌野。
——
深夜，程鸢被带下游轮，进入了对方真正的基地。
里面就像个生化实验室一样，多看一眼都让人发寒。
而她，也真正见到了背后之人。
他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估摸着也有六七十岁了，可他一身狠厉威严，完全没有老人该有的样子。
老头坐在椅子上，看她如同看一只蝼蚁一样。
程鸢被一把推到老头脚下，身上的疼让她一点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老头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蹲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残恐的笑慢慢凝结，脸上的褶皱都透着寒意，眉眼中都是危险的气息。
“你就是零的孩子。”
他声音苍劲有力，不怒自威。
程鸢别过头，甩开了自己下巴上的手。
“你可知道，当年你父亲可是我花了很多心力培养的，结果呢，他私自潜逃，让我好找啊。”
老头浑身的戾气散出，程鸢羽睫有些不受控制的颤动。
“所以呢，这次把我抓来，是想威胁傅泊丞吗？”
程鸢眼里完全没有一丝恐惧，反而神情淡定自若，眼里还带着冰冷。
老头眼尾上扬，眼角牵出的褶皱让人看着心慌，他的声音都带着不急不慢的笑意，
“威胁他还不至于，只要他来，我必定会让他有来无回。”
“不过我听说你有拿手的技能，不如为我所用。”
“当年你父亲可是我最得意的射击手，没有想到你还能有他的天赋。”
程鸢轻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惦记着我小时候的技能，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都是紧张的，据她所了解的资料，凌野小时候被周鸿福训练，确实在射击很有实力，可她压根就没碰过那东西，还真怕露馅了。
老头粗糙的手捏着她细软的手，在她手心指关节来回磨搓着。
程鸢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老头的力气居然大的惊人，她的指头像是要被捏碎一样。
老头的笑容越来越让人毛骨悚然，他悠悠开口，
“这双手这么白皙细腻，怎么会握得住枪把呢，还打得那么准。”
说着大屏幕里闪现出一个画面，那是凌野小时候训练射击的视频，视频是周鸿福之前给的。
老头眼神阴翳，瞳眸深眯，目光紧紧盯着视频里的女孩。
程鸢心里的紧张更浓，视频里小时候的凌野跟她相差很大，除了脸部轮廓有些类似，其他的一点都不像。
不过人长大了都会有些变化，好在后面播放的视频是凌野长大的，两人神韵越来越相似，应该很难让人怀疑。
老头收回落在屏幕上的视线，再次看向程鸢，目光都带着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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