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宏没有直接给出态度，不过已经开始旁敲侧击了。
在他看来，魏芸和曼蒂的“抓鬼活动”，可以说是非常成功。
它让魏宏觉得，整顿董事会的时机，越来越成熟了。
在董事会里，有些“大脑袋”已经越来越不听话了。
吴皓的表现不过是疥癣之疾，大的可能是他背后的靠山。
对于恒海这个大官僚机构，中上层越稳固，那么利弊就越明显。
好处是运营稳定，有章法。
坏处显而易见，没有生气，容易结党营私，形成利益集团。
还有一个隐患，高层一旦团结一致，就会绑架上位者。
那时，魏宏就不好控制这些人了。
甚至，这些人会“逆向选择”，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出卖恒海的利益。
作为实际控制人，对于这些大脑袋，他从来就是既用又防。
这是个难拿捏的尺度，但又不得不做。
财阀的必修课啊！
对于“十三太保”中的大脑袋们，魏宏早就有一套应对的策略。
简而言之就是：定期清理，适时补充。
按照恒海现在的情况，又到了“清理和补充”的时候了。
每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都少不了魏宏在后面暗中操纵。
对于魏宏的弦外之音，陈老师当然是收到的。
“高董事负责管理的部门比较敏感，虽然人力部已经有松动。”
“不过…其他两个部门还是比较麻烦。”
“韩瑜也刚到位，所以，咱们的节奏是不是…”
魏宏又在棋盘上落子，“节奏都是敲打出来的，既然有新人到岗，就让他们加速搅动起来。”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因势利导，把火候加大。”
每一次有新人加入到游戏中，老玩家的势力范围就会受到侵袭。
在这种时候，其实就是看哪方的破绽最先展露出来。
有破绽，魏宏他们就可以下手了。
“呵呵！光靠那个小丫头，你觉得可以吗？”
一个女人声音从门廊处钻进来。
老汪依旧看书，魏宏依旧盯住棋盘，俩人不为所动。
只有陈老师寻声而去，望向不远的暗处。
魏宏的大女儿走过来。
她走在齐夫人面前，恭敬的领路。
至此，魏宏最信任的“三顾问”全部到齐。
齐夫人拥有一副灰白的皮囊，没有血色。
纤细的身材犹如一个麻杆，伫立在地面上。
如同魏芸的印象里那般，她灰白的头发与肤色融为一体，就好像一杆白笔在地上龙行蛇走。
齐夫人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少了很多。
“啧啧啧！”老汪不禁感叹了几声，“齐大小姐！我们是越活越老，您倒是反其道而行！”
“越活越年轻！”
“从您的面相上看，我都看不出您的表情了。”
这话实际是在揶揄齐夫人。
齐夫人瞟了一眼继续看书的老汪。
“你何止看不出我的表情，我的年龄，你也看不出来，好不？”
反唇相讥，相互拌嘴。
这是齐夫人和老汪从小的默契，也是属于他们这些“老友”的乐趣。
齐夫人走到魏宏身边，非常亲昵地低下头，蹭着魏宏的脸面。
她在魏宏脸颊上亲了一下。
嘴唇的温度非常低，魏宏感觉自己的体温被吸走了一些。
大女儿把对弈馆里的仆人全部打发出去。
她也走出去，偌大对弈馆，只有这四个人。
“老魏啊！我这儿的后备军本来就人手紧张，韩瑜那孩子，我倒是挺看好的。”
“你怎么让她回魔都啦！”
“不如去我那里，在底下行事还方便一点，不用在上面…”
齐夫人看着无动于衷的魏宏。
魏宏眼睛还在盯着棋盘，两耳不闻她之声。
“在上面，就是麻烦！”
“啪！”
魏宏落子。
陈老师仔细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的贴子和贴目。
不知不觉，他陷入到魏宏的陷阱之中，致使自己落入了他的口袋里。
“我输了！老板！”
陈老师把手中的棋子掷入罐子中，表示认输。
老汪凑了过来，复盘了一下。
“哎呀呀！小陈啊！”老汪不禁有些惋惜。
“就差1目半，你就能翻盘了。”
“哼哼！”齐夫人不以为然，“老魏可是在之前就已经步好口袋，请君入瓮，小陈是自己把自己围死的。”
魏宏满意的扬起嘴角，轻怕了一下这位红粉知己的脸。
看来齐夫人还是懂魏宏。
他的战略打发就是如此，要让对手自己露出破绽。
最好的情况，就是对手因为误判，自己把自己弄死。
陈老师苦笑着，下棋的手法手腕还是技劣一筹。
众人落座，饮茶，寒暄。
每个人的脸上都很轻松，上一次聚齐还是9个月之前。
三顾问并不总在一起。
尤其是，齐夫人，她的业务又隐蔽又复杂。
她不住在秘密基地，而是住在魔都母亲河的上游，远离魔都市区。
魏宏给她充分授权，授权的深度和宽度，无人匹及。
就连柳董事也不如。
陈老师把一个张纸递给魏宏。
“老板，这是过去一年的运营成本。”
“可疑的资金流出！我已经单独列出来了，如您所料，在扩大。”
“曼蒂小姐找出来的，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魏宏看完数字，又看了一眼陈老师。
陈老师继续说，“这数字已经算上了体外循环的公司，还有给其他机构的正常利益输送。”
齐夫人一脸的不耐烦，“不用再仔细看啦！亏空肯定是在扩大。”
魏宏点点头，没有说话。
运营恒海这么大的集团，运营成本可想而知。
人员工资、奖金、煤水电气、迎来送往、吃喝玩乐、交际应酬等等…
这些只是可以摆在台面上的。
在魏宏的心里，真正的运营成本，还包括官僚体系所耗费的钱财。
高管利用职权，肥私利己，侵占公款等等…
人性的弱点，魏宏怎能不知。
这些钱财的支出，就是他手中权柄下的“统治成本”。
如果这个“统治成本”已经高过他的心理预期。
那么，“清理和补充”机会随之而来。
魏宏看向齐夫人，“亲爱的齐夫人，你那边的材料收集的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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