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水杯大口大口喝着，干涸的喉咙总算是缓过来。
司择毅坐在她身旁，握着她的手，年轻的女佣在床头柜旁边忙碌。
“之前，看你连更连夜不休息，我没阻止你。可现在看来，我早该管着你，让你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早起不行，早睡可以试试……咳咳！”
一句话说不完，简茗觉得自己咳嗽得像是肺都要咳出来。
“少说话，先把身体养好。”
司择毅拍拍她的背，看着周围拥挤的环境，扭头冲着女佣发火，“让你办的豪华病房你还没有办好？”
“少爷，我已经找医院说过了，医院还没有给我回复。”
年轻的女佣很是委屈，要是可以，她还希望她能马上让少奶奶搬到豪华病房里去呢，谁愿意耽误？
“你别冲着人家撒气……咳咳！”
简茗看着那个年轻姑娘，想起自己以前在外面打零工的时候，遇到那些得理不饶人的客人。
那时候，她就希望，要是有人能帮帮她就好了。
自己淋过的雨，不要让别人再淋一次了吧。
“昨天你喝醉了，还是她给你熬的醒酒汤上来……”她欣慰地看着年轻的女佣。
“谢谢少奶奶！”
年轻的女佣心里感慨，少奶奶虽然看着比少爷凶，可少奶奶比少爷好多了。
简茗笑笑，司择毅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没多等一会儿，她转到豪华病房。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轻问身边忙碌的女佣。
“少奶奶，我叫林素。”
“林素，你回去帮我取几本书过来吧？或者你打电话给林叔，让他派人送过来。”
下午睡了一阵，她再睡也睡不着，让人送几本书过来，她也好打发时间。
林素很快答应她，“少奶奶稍等，我马上给管家打电话。”
“去吧。”
简茗看着她出去，自己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怎么就得了甲型流感呢？明明身边没有人中招的啊？
林素拿着手机进来，“少奶奶，已经打过电话了，您再等一会儿。”
“诶，你姓林，你和林叔……”
“他是我父亲。”
“这样啊……”
林素笑笑，掖了掖她的被角。
恰好司择毅从外面回来，大手摸摸她的额头。
温度比刚才好多了。
“你得好好休息……”
“嫂子！你怎么了这是？”
路岫在别墅三楼的次卧里一觉睡到天黑。
他起身准备向他们告别，却发现两个人都不在家。
一问管家，才知道简茗生病，她们来医院了。
听着他哭嚎的声音，她就想笑。
他是那种天生的乐天派，什么事到他面前他都能轻松化解。
欢脱的人提着礼品走近，简茗挣扎着坐起来，司择毅坐在她背后扶着她，“我得的可是流感，你离我远一点。”
“嗨，流感而已嘛，不用放在心上的。”
林素搬来一把椅子，路岫顺势坐下:
“嫂子你放心，岫玉的事我已经跟我爸妈联系好了。你一定得注意保养身体，到时候好好点点货。”
他把一只手竖着挡在嘴边，只对她一个人说：“等你好了，我们再把他剩下的酒喝光。”
他活泼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好。”
“那我就不多打扰，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路岫和她打完招呼，冲着司择毅做了打电话的手势，“常联系啊！”
男人点头，坐在妻子床边。
简茗看向床边的人，“他人挺好的。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还有他这样的同学？”
“很久都没有联系了，昨天在酒会上遇见的。”
司择毅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说来也是巧，多年没见的人，在这儿遇到。”
“呵呵，兴许是你们缘分未尽。”
她啃着苹果，司择毅心里则是盘算着公司里的事。
因为她生病，他原本打算明天回国的计划搁浅。
就让他的好叔叔再蹦跶几天。
欲令其亡，先让其狂。
透过窗户玻璃，他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透。
司择毅转身看向病床上的人，“晚饭时间到了，想吃点什么？”
她摇摇头，“不想吃。”
“喝一点粥吧，保存一点体力才更容易好起来。”她点点头，看着林素忙碌起来。
勉强喝了一碗粥，简茗说什么都不想再吃，捧着林叔送来的书看。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司择毅的心慢慢悬起来。
医生说了，夜间睡觉的时候很容易出现呼吸不畅的情况。
这么一来，她就格外需要人看顾。
心里这么想着，他抬眼看向病床上的人。
那人浑然不知，还好好看着书。
“看的什么书？”
“简爱。”
她抬头看他，“这书我百看不厌。”
“难怪，我看书都卷边了。要不买本新的？”
简茗继续把眼光投向书本，“旧书有旧书的好处。”
她不想换，那就不换。
灯下看美人。
他看着她沉静看书的样子，想起这句俗语。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好像明白中世纪的欧洲人为什么这么推崇病态美人。
脸颊上若有若无的红晕，配上优雅的面容，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美感。
他一直注意着床上的人，发现她的手卸了力，书本无力地滑落下来。
这是晕过去了还是睡着了？
他把食指横放在人的鼻尖下——
幸好，呼吸均匀，只是睡着了。
把书拿开，他把她身上的被子盖好，拿着书本，坐回原来的位置。
书页上，简·爱发现被关在密室里的疯女人就是罗切斯特的结发妻子。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他赶紧开了静音，给林素打了手势之后才出去接电话。
“女婿，小茗怎么样了？”
司择毅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巴黎时间晚上九点过。
国内现在应该是凌晨四点左右。
他的岳母怎么挑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暂时还好，还有待后续观察。”
他给了最官方的答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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