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样才能不受惩罚吗？”
青蕊顿了顿整理衣衫的动作，垂眼看向他，轻声道，
“我应该先将自己的发现禀告大人，由大人做决定。更不该戏弄李钇，对他……笑。”
“不，”墒尹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
他从不会刻意要求手下人去执行这种表面的衷心，衷心是愚弄人的东西，约束不了魔，能约束魔的，是利益，和绝对的力量碾压。
她应该是和他站在一起的魔，而不是一个听话的木头桩子。
“重要的是你在挑衅我。”
青蕊身子一僵。
“我想掐脖子，你就把脖子递过来，连求饶都不会吗？”
若求饶会平息他的怒火，她大概也许会求饶的吧。可是，经验告诉她，在这样的魔面前，只有绝对的臣服，才能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不是吗？
难道说他把弱者的求饶视为一种乐趣，或者是情趣？据她所知，墒尹还未变态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你不会掐死我的。”青蕊解释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细论这个，只好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
看到青蕊如此坦然，墒尹心中就像又堵了口气一般。他见过的魔那么多，拿命去赌的，她是第一个。
也罢，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口气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有什么意义。便站起身来，替她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
在墒尹如此温柔的动作面前，青蕊想到昨晚他躺在自己身边的样子。熟睡的他露出了一丝孩子般的稚嫩和脆弱来。这或许是他真实的底色，他，会不会是有点喜欢自己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青蕊心颤了颤，忍不住回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样子让他动了心。
整理好了一切，墒尹转身准备离去，青蕊想了想，从石头上下来，快速跑过去抱住他，踮起脚尖给他的侧脸上印上了一个吻。
两人目光流转间，俱都露出一丝微笑来。在刹那的微笑过后，青蕊放开手，退后，恭恭敬敬的跟在墒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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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执意要留三人宫中午膳，在湖边亭中举行了一场小型宴会，宴请的除了墒尹，青蕊，高馨月三人，还有几个受宠的嫔妃和讨喜的皇子，公主。
青蕊粗略看了看，皇子们除了李钇，就是两个年纪小的孩子，其他的都是大小不一的公主。
大家一一落席，高馨月屁股还未坐热，就听得有宫人来报——
“陛下，高妃，自缢了！”
瞬间，其乐融融的氛围被打破，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威压的气流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晦气！”突然，他将筷子一甩。
“这贱妇偏偏在这时候给朕找不痛快！来人，将其按才人之礼葬去！”
太监总管赵恩颤颤巍巍的上前，谏道：“陛下，这于礼不合啊，恐遭非议……”
“朕是天子，想做什么还要听朝野上下怎么做不成！”皇帝对赵恩怒目而视。
“来人，拟旨！”
“高贵妃德行有亏，恃势而骄，目无皇威，屡屡犯上，今废去贵妃之位，贬为才人！”
“这样不就合理了？”说罢，皇帝阴沉着脸反问赵恩。
赵恩无奈领命，急匆匆的去了。
在坐的人无不大气都不敢喘，就连李钇也觉得自己的父皇太过任性了。
而高馨月呆坐在位上，又气又怕。
那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偏自己劝过了才去死，这不是给自己使绊子吗？
她还记得自己刚进高贵妃那死气沉沉的寝宫时，还存了一丝恻隐之心的劝她。
“姑母，陛下虽然沉迷于酒色，不理朝政，但只要不影响到高家，不影响你的地位，你又何必和陛下怄气呢？”
她姑母是值得同情的，做到贵妃，身边未留下一儿半女，唯一的女儿远嫁和亲了。而今，高家在朝中根基损毁，陛下只日夜和新宠幸的美人玩乐，哪里记得宫里的老人呢？
“大厦将倾，唇亡齿寒——”高贵妃捻着佛珠，缓缓道。
“既如此，何不随波逐流，顺势而为？”
高贵妃这才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爹的风骨你是一点也没学到啊。”
看来自己就非得去死咯，高馨月冷笑了起来，嘲讽道，“你们站在大祭司护住的土地上，还好意思挑三拣四，空谈风骨？”
高贵妃寒意刺骨的眼神射了过来。
“我不会用死去成全我的风骨，也不会用风骨这个词要求别人去死。我还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呀。”高馨月笑的面若桃花。
“滚！”高贵妃用手指着门口道。
“姑母！”高馨月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贵妃，就像看一堆空架子一般，“你们的时代过去了，还是想想如何保全自己，保全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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