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摩拳擦掌。
废品收购站。
还是上次的那个老头，他正在吃午饭，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
“自己看。”
余敏了然点头：“好的。”
略微耳熟的声音，让郑老头下意识抬起了头。
他很快想了起来。
这不是上次在这里买了一抹布口袋书本的小姑娘嘛！
不怪他印象深刻。
高/考/取消，再加上许许多多小学、中学和高中都停课了，一年都到头都没几个人来买书。
更不要说这么多了。
所以，他印象很深。
平时，来他这里的人，大多来买些旧家具回去。
虽然认出了人，但郑老头也没有说话的兴趣，低头继续干饭。
这一边。
余敏到处张望。
锅碗瓢盆、书籍报纸、家具烂木头、破旧电器……
一类一类是分开放的。
离她手边最近都是锅碗瓢盆，余敏蹲下，仔细翻翻捡捡。
基本上都平平无奇。
翻找了十几分钟，余敏心里叹息一声：“果然，不可能运气这么好！”
她认命了。
不过，也不好空着手。
于是，随手拿了几个印着大公鸡花纹的碗。
放在结账的柜子上。
她走到旧家具那边，其中有一套古色古香的大床、衣柜、桌椅、梳妆台、妆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走过去，随手拿起妆匣。
突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套是老红木家具，昨天晚上新送过来的，没有缺胳膊少腿，一整套齐的，可是抢手货，小同志要是喜欢赶紧拿下。”
余敏吓了一跳。
手一松，妆匣掉在了地上。
她低下头一看，突然瞳孔放大，这时，那个中年男子急切的声音传出：“哎呀，你小心点儿，摔坏了我这一套家具就不完整了！”
“要是卖不出去，你得赔我……”
这边，余敏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妆匣捡了起来，抱在怀里，转身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子道：“我买了。”
“你不要以为……啊？啥，你买……”
余敏点头：“这一套家具，我买了，多少钱？”
闻言，中年男子面露喜色，他沉吟一番，说：“嗯，这套家具原主人保存得很好，还是红木的，至少得30块钱。”
余敏果断点头：“好，就30。”
男子微讶。
随即，他热情的笑道：“爽快，这位同志，我们废品收购站能帮忙送货，城里给个5毛钱辛苦费就行，出城多一倍，要1块钱辛苦费。”
“你看，需不需要？”
闻言，余敏皱起了眉头。
送到柏家坪大坝？不行，不行。
这太招摇了。
但是，她迫切想要把这一套家具落地为安。
许久，她抬头：“先算账吧，再麻烦送一下。”
夜长梦多。
还是先送回柏家坪大队。
就算是有人说闲话，她才得了县见义勇为代表，是县里面的模范，也不用担心出大事儿。
否则，这不是打县里面的脸吗？
听到她的回答，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好嘞。”
余敏数了3张大团结。
“30块钱。”
男子接过，接着热情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推车出来。”
余敏点头：“好。”
他往院子里面走去。
余敏好奇的看了看，就看到他推着一辆带着三个轮子的板车出来。
她疑惑：“老板，您送吗？”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这不是闲着没事儿，闲着没事儿。”
身后，郑老头嫌弃的摇了摇头。
郑凯动作很麻烦，很快把床、衣柜、桌椅、梳妆台都叠好，用麻布绳捆得结结实实。
余敏的视线看过去，叠得比她整个人还要高，让人心惊胆颤的。
他干活儿期间，还不忘和余敏寒暄，两人交换了姓名。
十分钟不到。
郑凯就装好了。
回头叫余敏出发，才看到她手里的妆匣，随意道：“哦，我倒是忘了这个，余知青，把你手里那个小盒子给我吧。”
余敏手一紧。
她强装镇定笑道：“反正也不重，我拿着吧。”
闻言，郑凯没有多疑。
他点头：“也行，那我们走吧。”
“好。”
郑凯给老头打了个招呼：“爸，我去送货了。”
“等一下。”
老头突然喊道。
余敏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郑老头说：“这位小知青。”
余敏脸色僵硬：“老板，什么事儿啊？”
郑老头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柜台上的几个碗：“你买的碗忘了拿。”
原来是这个。
她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恢复了自然。
“谢谢郑爷爷提醒，多少钱？”
“5毛钱。”
余敏掏出5毛钱递给他。
他接过。
她拿起5个碗。
这次，无波无澜的离开了废品收购站。
郑凯问：“余知青，去哪儿？”
“出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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