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亲娘嘞。”
“这也太吓人了吧？”
程处默看着下面那疯狂的景象，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
“我以前听我爹描述过军营哗变的景象，照我看来，军中哗变的疯狂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尉迟宝林则是想到了军中事务上。
“欺负他们的又不是你们，你们怕什么？”
秦怀玉翻了个白眼。
“不是，老大，你就不害怕吗？”
程处默忍不住低声问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
秦怀玉反问。
“也是。”程处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以老大你的性格，肯定会给他们提高待遇，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不，你错了。”
看着程处默那自以为猜到了的模样，秦怀玉偏偏就要打破他的认知。
“我什么都不会改！”
秦怀玉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尉迟宝林不理解的看着秦怀玉。
“是啊。”
程处默说：“老大你难道不是因为同情这些百姓们，才将郑海这厮打断了四肢，交给百姓们惩罚吗？”
“我将郑海打断四肢，交给他们处理，是为了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气。”
秦怀玉看着下面那些宛如饿狼一般的百姓们，轻声说道：“人的忍耐度是有极限的。”
“就像用铁锅烧水，必须要时不时的放放气，不然那些蒸汽全部都憋在铁锅里面，无处排放，时间久了，那铁锅就会……”
“Duang！”
秦怀玉双手向天空一抛。
“就爆炸了！”
秦怀玉的比喻还是很形象的，程处默他们虽然没做过饭，但是他们跟着秦怀玉混了几次厨房，自然也知道秦怀玉说的那种冒热气的场面。
但是，按照他们平素里对秦怀玉的印象，秦怀玉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看着程处默和尉迟宝林他们两个，秦怀玉认真的说：“你们要记住，人的欲望就像是高山上的滚石一样，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除非，从一开始，就将他们禁锢在山的底部！”
“那要照老大你这么说，郑海做的事情岂不就是正确的？那他还很冤枉喽？”程处默有些生气的说。
“他这样的人可一点都不冤枉。”尉迟宝林撇撇嘴。
秦怀玉也说道：“不要被一时的冲动和愤怒迷住你的双眼，其实所有生物都是依借其存在的方式而存在的，奴隶的存在方式就是服从。”
“不管郑海在这些普通百姓的眼中是何等的强大，但是在咱们的眼中，怎么都改变不了他是个奴隶的事实啊。”
“郑海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服务郑家而存在的。”
“他活着的意义在此，如今郑家已经不需要他了，他也就没有存在价值了，所以他死的并不冤枉。”
秦怀玉的的解释角度，每一次都让程处默他们感觉到耳目一新的同时，又感觉到阵阵的发寒。
老大这是要经历了多少事，才会对现实有了这么清晰冷酷的理解啊。
不过这样，程处默倒也能够理解了。
若是郑海对郑家还有用处，就不会被放在这里，而是早就被调回郑家了。
这不过是一颗没人要的弃子罢了。
听着秦怀玉那理直气壮的解释，程处默和尉迟宝林都在心里默默消化，倒是边上的赵二狗说话了。
“那要是照大哥哥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公平可言了啊。”
尽管年纪不大，但是赵二狗却好像已经能够理解秦怀玉的话了。
“郑海比我们强，所以他欺负我们。”
“大哥哥你们比郑海强，所以你们能欺负……打败郑海。”
“总结的还挺到位！”看着一脸迷茫的赵二狗，秦怀玉笑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是完全公平的，你只能够去接受。”
秦怀玉摸着赵二狗的脑袋，轻声说道：“其实在我看来，郑海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只是我们比较强大，所以，游戏的规则就由我们来制定。”
“难道就没有人是真心实意的帮助我们的吗？”赵二狗显得很是失落。
孩子的心理总是单纯而又美好的。
“强者向来都是统治弱者，就算帮助了，也只是短暂的，欲望迟早会驱使强者统治弱者。”秦怀玉感慨似的说了一句。
赵二狗低头不语。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
“只有强者才可以挺直腰板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哪怕你是个奴隶，他们也要仰视你。”
“所以……”
秦怀玉缓缓低下头，一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瞳孔好似漆黑的夜空，从天而降，无穷的压迫力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要加入我们强者的行列吗？”
赵二狗一时间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的心中恐惧了！
秦怀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其实并不是那么看中赵二狗，左右不过一个稍微聪明些的孩子罢了。
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听到了太多他不该听到的话了。
秦怀玉只是在确定，是要留下他，将他加入自己的死士培养计划，还是……
就地杀死！
赵二狗还在原地神游天外，秦怀玉也不着急。
抬起身看着那些还处在疯狂之中的百姓，郑海早就已经变成了一滩面目全非的烂肉，可是疯狂的百姓们依旧还在不管不顾的发泄着。
秦怀玉估摸着，这些人怕是要将郑海弄成人肉包子，一人一个吃了泄愤？
这时候，卫庄回来了。
“公子，已经问过了。”卫庄冷漠道：“赵氏夫妻二人两个月前就已经死了，尸体被扔进了山里，估计早就已经被野狼啃食干净了吧。”
闻言，还在沉默的赵二狗全身一颤。
秦怀玉好似没发现一样，接着说道：“晚点儿的时候，叫人进山去找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遗留的东西。”
“是。”卫庄应答。
两个人谁都没提赵二狗，但是这话怎么看都是说给赵二狗听的。
良久，赵二狗这才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待我一个吧。”
“我也想看看，强者的行列是什么样的。”
一个还稚嫩的孩子，眼神里却已经开始带上了这个年纪所不存在的……
熊熊燃烧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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