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牧清歌气势大盛，与结诩合而为一，化为一个大凤凰，鼓翼扇风，狂风呼啸，震得地动山摇，犹如天空降临大地，轻触过席卷风暴的激荡。他将熬隙一翅膀扇到千山之外，那身躯在地上拖拽，挖掘一道深长的沟壑，仿佛大海陡然断裂在深渊，无形的引力拖拽一切那样，白雪不断向其中汇聚。
绯华剑与幻灵交战许久，被击杀后，化为烟尘消散了，牧清歌将长剑召回，飞向熬隙，而千只幻灵则在后追逐。熬隙现在陷入一堵坚硬的岩石壁，浑身震得发疼，从上面挣脱下来。远远望去，雪山的石壁像是涂抹粉白的浮雕一样，凹凸不平地摆放奇形怪状的图案，线条与轮廓在风蚀下有些模糊了，却仍有些棱角尖锐。
牧清歌喘着气，口里吞吐的白雾愈发浓重，克服了眩晕，他一手提剑，直直刺去，准准地扎破了熬隙的心脏，终于结束了战斗，向勉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的熬隙连连砍杀几十剑，将熬隙全身骨骼和携带的物品全部打破，最后将长剑倒插入地，扶着剑柄，不停地喘气，倒在地上。
那大约一千个幻灵因为熬隙的死亡，化为细细沙粒一样的光点，烟消云散，再也不复存在了。
牧清歌艰难地翻过身来，枕冰卧雪，望着云雾弥漫的天空，一时分不清上下，只觉身似轻舟荡浮萍，天如长河载客行。
他缓缓喘着气，从怀中拿出一瓶疗伤的药丸，一口气全吃了下去，消化药力恢复伤势。
“我杀了使者，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但除我外应当无人知晓是谁杀死了他…嗯，能去哪儿呢？”他闭上眼睛想着。
想了一会儿也没有答案，他睁开眼睛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视线瞥到了雪山的犹如涂抹粉白浮雕的岩石壁，不禁想象起常青藤攀附其上生长的画面，想到落日将给它镀金，把它变得灿烂。躺在松软的雪上感觉如何呢？有些潮湿的冰凉，但他的衣服有些厚重，只感觉像是软云的床，轻若无物，吹过来一阵清凉惬意的风，绕过山谷，让他感到神清气爽。
他一动不动，天空下起了大雪，悄然地滑过了寂静的宇宙，落到每一寸土地上，每一座山峰上，每一个阴暗狭窄的缝隙里，像是一场葬礼，纷纷扬扬地送进一座坟茔。他听到北风呼啸，无形的吹奏者，亦如术士长吟的咒语，让飘扬的飞雪远遁。他感觉到凋零的雪花落到自己的面庞，渐渐地沉重，将他埋了进去。
大约下了七分钟的大雪，参差不齐、连绵起伏的群山已渐渐削平了棱角。
牧清歌终于起来了，准备离开此间。
“去哪里呢？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他已完全恢复了玄力，正要离开时，看见蒸腾的雾气，和自己先前见到的相似，却更加浓重了。
那无数卷起的雾气一起向天空中央汇聚，形成了一道光柱。
牧清歌感觉到不安，立即要离开，瞬间来到了呼啸冰原的边缘，尝试离开时，却发现打不破那结界。
“奇怪，莫非这里只能进不能出吗？我已经杀死了使者，为什么还有结界阻拦？”他正奇怪着，天空中的光柱愈发强烈地散发光彩，绚烂夺目。
忽然一道光影从中出现，那是一个衣裳华美的长发男子，面容刚毅，不怒自威，缓缓飘落降下。
牧清歌向那人望去，不由得一惊：“此人实力深不可测，气势竟强盛得让我被压制了。究竟是谁？”
那人落到地上，抬眼看向牧清歌，问道：“熬隙死了，是你杀的吗？”
牧清歌见来者不善，如实说道：“是。”
那人却说：“你只有十七阶修为，怎么可能杀死他？”
牧清歌暗暗想道：“他竟然能看破我的修为，看来他的实力比我所想的更为高深。”
不待牧清歌回答，那人抬手一指，金光一闪，便将牧清歌轰飞，沿着边缘的结界摩擦，倒飞十里才堪堪稳住。
那人见状，奇怪地“咦”了一声，继续道：“虽然没打算杀你，但你竟然没倒下，真是奇怪。”
牧清歌施展遁空身法，来到他面前，一拳打去，却被稳稳接住。
“这一招威力足以和十八阶术士相比了，如果是和你同阶的术士，恐怕直接死在了这一招手下。你是如何拥有跨修为一阶的战力？”
“少废话！”牧清歌道。
他一掌将牧清歌打飞，撞坏了四座大山才停住。
“有什么遗言吗？”
牧清歌问道：“你是什么人？”
“也好，死也让你死个明白。我是风澜宇宙的位面领主，这个宇宙的统治者，令耳。”
令耳掐住牧清歌的脖子，将他提起来，仔细打量着：“告诉我你是如何拥有跨一阶的实战能力的。”
“不知道。”牧清歌回答。
“哼！不知好歹！”令耳将他摔到地上，力气之大，震得群山摇晃欲崩。
他一脚踩在牧清歌的腹部，道：“快说！”
牧清歌依旧坚持咬牙：“不知道。”他的确不太清楚自己能越阶战斗的具体原因，只是猜想大概和自己体内的魇气有关，似乎还受了一些其他作用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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