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既然不想解释情况的魈离开了，那林穆丝就直接向另一个当事人提出疑问：“为什么刚才魈上仙说你现在听不到我的声音啊？”
“……”铜雀刚才还在哈哈笑的表情突然僵硬在了脸上。
没有听到铜雀的回答，林穆丝回头看着已经不是石像的有表情的铜雀的脸：“铜雀？”
“……因为我求帝君把多余的力量都拿走了。”铜雀低着头回答：“就在帝君来送七星灯的时候。”
林穆丝是知道的，铜雀本身就心存死志这件事情。
把铜雀的事情告诉钟离确实是有官方的原因在的，可更多的林穆丝希望钟离能够想一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救下铜雀。
或者让钟离带着魈来打打感情牌，也许这一手牌出完铜雀就想留下了呢。
只不过看起来现在这手牌并没有发挥作用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林穆丝已经预料到了，所以稍微有点小失落，但内心波动倒也不算大。
她不说话，铜雀心里的愧疚感都要拉满了。
是他先把人家小姑娘叫住了解现在璃月的情况的，第二天这小姑娘还把自己这破庙收拾干净了。
再接着就是帮自己找帝君这件事，听帝君说这香炉还是林穆丝自己掏腰包订的最好的香炉。
林穆丝为了自己又出钱又出力的，结果自己却想放弃自己的灵魂。
可是他已经太累了。
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自己每次醒过来除了庙更破了一点，甚至连岁月的变迁都感受不到。
这次魔神苏醒的事情里，铜雀想起了一件在长时间的睡眠与磨损中自己也从来都没有忘记的事情——他生前也是夜叉。
夜叉者，璃月之仙兽，性凶怖悍战，杀生而护法。
他应该是战士，在璃月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战斗在最前线，而不是在这破庙里仅靠着一丝残魂在这勉强算是活着。
尤其是见过魈之后，这么多年魈还在为了保护璃月而战，被业障折磨。
与他相比，自己现在不过是苟且偷安而已。
不过现在他自己的心情不是很重要，帮他忙前忙后的小姑娘现在还郁闷着呢。
但是他平时念两句诗还成，让他安慰人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所以，你明天忌日之后就要彻底消失了？”没等铜雀安慰，林穆丝自己就调整好了。
连钟离都阻止不了，她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铜雀和友人不一样，友人那个是死脑筋，认为自己输了所以自己就该接受应得的惩罚。
就像坏掉了的电视一样，狠狠敲两下，把线路敲通了就能敲好了。
可铜雀现在应该算是看开了，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已经只有痛苦了，既然这样不如送他离开。
“是这样的。”铜雀也痛快承认了。
“好，那你等着吧！”林穆丝叉腰：“明天我带着烤吃虎鱼来找你！”
“……”其实铜雀是吃不到的，因为‘浮世留形法’所创造的终究只是幻象而已，是没办法吃东西的。
但现在也不是拆台的时候，所以铜雀只是笑了两下：“哈哈哈，那我可就等着明天了。”
“那明天见！”林穆丝挥挥手就和铜雀告别了。
第二天林穆丝起了个大早，先去了港口买了一条最新鲜的鱼。
等老板处理了之后，找了个角落把鱼塞进了尘歌壶，就去了万民堂。
“香菱在吗？来一份烤吃虎鱼！”林穆丝都没有进门：“打包带走！”
万民堂里根本看不见香菱的身影，只能听见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好哦，稍等一下！”
林穆丝没有把自己的鱼给香菱，万民堂的食材品质还是可以相信的。
至于刚才买的鱼，是一会儿自己露一手要用的。
铜雀是想吃正宗的烤吃虎鱼没错，但让他也试试自己改良过的烤吃虎鱼他应该也是愿意的吧？
秉着就算铜雀不愿意也不正宗的，也要硬塞下去的心情，林穆丝站在万民堂门口等待着正宗的烤吃虎鱼。
[今天好慢啊……]林穆丝朝着万民堂里探头。
可能是因为海灯节要到了吧，外国来的游客比请仙典仪的时候人还多。
尤其是万民堂这种璃月着名平价美食点，在游客多的时候，总是要更忙一些的。
就在林穆丝快等到想要找把椅子先坐一会儿的时候，香菱带着她点的东西出现了：“久等啦！”
“辛苦啦！”林穆丝赶紧接过香菱手上的东西：“快点回去忙吧，我先走啦！”
林穆丝拿到烤鱼就往外面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铜雀在剧情里出现的日子就是他的忌日当天。
也就是在魈的传说任务里，被空和派蒙搬走了香炉和七星灯。
好在等林穆丝跑到的时候，铜雀还在，但不完全在了。
因为维持‘浮世留形法’的香炉已经不见了，可七星灯还留在原地。
林穆丝现在万分感谢订香炉的时候选择时限内能制作的最好最大香炉的自己。
让空没有办法一下子把香炉和七星灯都搬走，还给自己留了一点道别的时间。
“结果还是没吃到烤鱼啊……”林穆丝走到铜雀的石像面前，拍了拍石像的翅膀。
铜雀觉得现在是说明情况的时候了：“要不然也吃不到的，幻影可是没有办法吃东西的。”
林穆丝拍铜雀的手都停住了：“……亏我还特意买了新鲜的鱼，准备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诶。”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一时间破庙里谁也没说话。
在人世间离别总是突然的，想说的话还没说完离别就已经到了。
所以也从来没有总结过这种能预料到的离别时要说什么话，尤其是两个人也就认识不到一周的情况下。
“最后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林穆丝还是决定问问当事人现在怎么想。
要说铜雀的愿望那可多了，小到希望吃到烤螭虎鱼，大到希望璃月平安，希望魈未来能轻松一点，那可数不清了。
但现在能实现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在此施展浮世留形法便算是我的遗愿，现在遗愿已尽，我也满足了。”石像里铜雀的声音释然：“现在仙法效力也快散尽了，还望穆丝小友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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