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头已更咽，声音已嘶哑：
“她根本就不能算是个人，她的心比蛇蝎还毒，她的手段比厉鬼还可怕，也许她根本就是个从地狱中逃出来的魔女!”
“据说她是初唐教坊中第一名人公孙大娘的后代，所以知道她的人也都叫她公孙大娘!”
陆小凤想了想，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蛇王说道：“她并不是个名人，因为她不愿做名人，她认为做名人总是会有麻烦。”
“看来她至少已可算是个聪明的女人。”
做名人的麻烦和苦恼，陆小凤再清楚不过。
“但女屠户、桃花蜂、五毒娘子、销魂婆婆……这些名字你总该听说过的！”
陆小凤动容，惊讶道：
“这些人全是她？”
“全都是。”
“看来她实在已可算是个很可怕的女人。”
陆小凤知道这种人很难对付，因为对方行踪诡秘，很难找。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我并没有找到她，是她找到我的。”
蛇王从怀里拿出了张已揉成一团，又铺平叠好的信笺，上面写着让他去西园见面。
陆小凤知道蛇王肯定不是对手，所以主动代蛇王去。
蛇王知道陆小凤的性格。
其实他就是受了金九龄的威胁，故意骗陆小凤去对付公孙兰。
金九龄想将绣花大盗的罪名嫁祸给公孙兰。
“她的易容术很精，也很少以真面目示人，可是她有个毛病，你只要知道她这个毛病，就一定能认得出她来!”
好像每个女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的。
陆小凤笑了笑：“她的毛病是什么？”
“她这个毛病很特别。”
好像愈聪明、愈美丽的女人，毛病就愈特别。
“无论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无论她改扮成什么样的人，她穿的鞋子却总是不会变!”
陆小凤精神一振，眼睛里已发出了光：
“她穿的是什么鞋子？”
“红鞋子！”
“鲜红的绣花鞋子，就像新娘子穿的那种，但上面绣的却不是鸳鸯，而是只猫头鹰!”
陆小凤跳了起来。
之前调查绣花大盗时，他就发现红鞋子这个组织。
因为绣花大盗就穿着红鞋子。
他怀疑红鞋子就是绣花大盗。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或许他能比江狱更快救出薛冰。
只要抓到公孙大娘公孙兰即可。
陆小凤怀揣着期待和激动前往西园。
公孙大娘不知道他去找她。
所以他占据了优势。
就在他在西园转悠时，突然看见一个老太婆从树影下走了出来。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穿着身打满补丁的青色衣裙，背上就好像压着块大石头，好像已将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她走路的时候，就好像一直弯着腰，在地上找什么东西一样。
“糖炒栗子!”
“刚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
陆小凤见状，心生同情，说十两银子一斤就买两斤。
老婆婆没想到还有这种人。
“二十两一斤我也肯卖!”
她当即说道。
一个人年纪老了时，为什么总是比较贪心？
“但我有件事让你帮忙！”
陆小凤不在乎钱，笑着说道。
老婆婆苦笑：“像我这样的老太婆，还能帮大爷你做什么事？”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为什么？”
“因为你的腰已弯了，本来就好像是在地上找东西一样，所以我要你去替我找样东西!”
“找什么？”
“找一个穿红鞋子的女人，红鞋上还绣着只猫头鹰。”
老婆婆笑了。
这种事叫她做，正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
她就算钻到别人裙子底下去，别人也不会疑心的。
她接过了银子，眼睛已笑得眯成一条线：“大爷你在这里等着，一找到，我就回来告诉你。”
“你若能找到，回来我再买你五斤栗子。”
老婆婆高高兴兴地走了。
陆小凤更开心，不但开心，而且得意。
只有他这种聪明人，才会想得出这种聪明主意。
他忽然发现自己实在是个天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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