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什么？”
叶芙莉拿起了托盘里的夹子。
每个人拿起这东西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虚空夹两下。
但，可怕的是，叶芙莉忍得住。
她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来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与叶真面对面地相处。
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叶芙莉的茫然和忐忑。
她很少会有这种情绪……
在面对这双眼睛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又一次进入了那个轿厢，又一次面对叶蓁决绝的离去。
好难受。
就连呼吸也是痛的。
身上的力气被慢慢地卸下来。
这种时候，哪怕有人拿餐盘从后面偷袭她，她也怕是很难反击的。
不过还好，她现在身后是一堵墙，蛮有安全感的。
“你好，要点什么？菜单在这边。”叶芙莉在强装镇定，递上了那本不算太厚的菜单。
啪嗒。
菜单落在了叶蓁面前。
来到这个距离之前，叶蓁是慌张的，甚至是恐惧的。
但现在，她竟然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我要三个蛋挞，再要一个芝士蛋糕吧。”叶蓁拿出了自己的饭卡，晃了晃：“你们三个要吃什么，我请客。”
陆程程也拿出了饭卡：“我请吧，上一次是小雅请的，这次到我了。”
乔心也递上了饭卡：“上上次是你请的，这次该我了。”
“你们抢什么呢？让我来吧，我喜欢付钱的感觉，太爽了，像富二代一样。”
王小雅立刻掏出了饭卡，并且挡在了她们面前。
这个时候，叶芙莉正用打量的眼神，看着这三个人。
不过，她很快收回了视线，平静地给她们装好了各自的甜品。
“一共八十，刷卡这边。”
叶芙莉把袋子递给了叶蓁。
叶蓁微微一笑，淡定地接了过来。
“好的，谢谢啊。”
她没有给叶芙莉太多的眼神，转身便走。
这种陌生又客气的眼神，让叶芙莉恍惚了好一会儿，心里像是有一颗仙人球旋转跳跃不停歇，扎得很难受。
这真的是叶蓁吗？
叶芙莉很想问她，为什么明明你就是叶蓁，你要装作不认识我，还装得这么自然？
演技这么好的，是吗！
为什么要说谢谢？
她讨厌听到叶蓁的谢谢！
“等一下。”
叶芙莉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准备溜之大吉的叶蓁。
听到这个冷冰冰的声音，叶蓁还是心里抖了一下。
她没敢回头。
毕竟，此时此刻，自己的表情一定绷不住了。
刚刚的几句话，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演技，她要装不下去了。
叶芙莉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在她身后一个恰好的距离，站定了脚步。
心里有很多话要说。
但是，最终，还是只问了一句话：“今天，举个栗子新品半价，要不要来一点。”
叶蓁：“……”
她觉得叶芙莉想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个。
以她对叶芙莉的了解，这个人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类型。
为什么，现在的她，如此委婉？
“太贵了，买不起。”叶蓁决定敷衍过去。
“半价，二十不到。”叶芙莉并不走，还在她身后，阴森森地看着她。
“我很穷啊。”
心理准备到这会儿，叶蓁又有了些许的勇气，转过身来了。
遇事不决，笑就完事了。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
“谢谢学姐的推销，我有钱了会试着买一点的，今天就算了。”
叶芙莉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眼神深邃，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四目相对，叶蓁努力压着所有的恐惧，保持呆萌的形象，笑容甜甜。
很好，我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我。
“好，下次一定要来尝尝。”叶芙莉这么不咸不淡地说着，转身就回了柜台。
叶蓁：“……”
这个，还是叶芙莉吗？
以叶芙莉的个性，她会这样？
不过，今天好像勉强敷衍过去了，可以赶紧溜了！
叶蓁本来是慢慢走，但进了人群之后，她就走得快了很多，到最后跑着下了楼梯。
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叶芙莉是不是追上来了。
然而叶芙莉并没有追上来。
她正看着柜子里精致的蛋糕发呆。
贵吗？
好像，定价是有点高了。
明天再打个对折吧，能多卖一些出去。
“你好，学姐！我买这个蛋糕，请学姐帮忙画个小爱心可以吗？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想要留一下学姐的联系方式……写在上面就可以了哦，嘿嘿~”
一个满脸花痴的男生，端着一盘蛋糕，来到了叶芙莉面前。
叶芙莉心不在焉地拿起了装满红色果酱的裱花袋，在对方的蛋糕上写了几个字。
“啊，谢谢学姐，学姐真好！诶……？”
男生低下头。
看着蛋糕上的“死ね”，整个人都凌乱了。
……
“真真，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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