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过头来，从他那张大眼睛、说不出话来的表情中，他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反驳。
托丽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她不是人生导师。她是一个40岁的女人，有着十几岁的身体，只是努力不让自己和家人遭遇悲惨的结局。就算她不是，他们的年龄也差不多。
她帮助爱人并不是出于无私，而是因为她有机会把他们从她的死亡之旗道路上引开。当然，托丽很关心康斯坦丁，希望他追随自己的激情。是的，吉迪恩是皮尔斯的白痴弟弟，她希望他们关系好，这样就不会出现权力之争，皮尔斯也不必花太多精力去竞争。
但法比安真的忠于吉迪恩，如果他失去了这一点，他就会在阿勒萨身边巩固自己，注定成为托丽头上悬着的匕首。蒙坦只是一个可怜的年轻人，需要家人的支持，如果他得不到家人的爱，他就会接受阿勒萨对他的任何善意，成为她摧毁托里的又一件武器。
但迪米特里的权力掌握在他的父母手中，他的父母不仅喜欢她，还欠她的家人的情，因为她救了他的命。她不需要和迪米特里打交道;然而，看起来她还是在和他打交道。
托丽看着坐在她对面的年轻人。“我还不到17岁，还在lyc＜s:1＞。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人生该怎么过呢?”
在她最初的世界里，她不会想到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会有如此固定的人生计划。如果他们做到了，那很好。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时间想清楚。她也意识到，许多人认识到这一点比他们预期的要晚得多，从而改变了职业。她认识几个人，包括她的前律师，退休后，他决定成为一名作家。
迪米特里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盯着她，显然期待着别的什么。也许是鼓舞士气的话或其他鼓励的话。甚至可能是一个全新的人生计划。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他找错地方了。
“我以为你会知道....”他慢慢走开，皱起眉头，一脸困惑。“你似乎总是知道该做什么。”
“也许对我来说是这样，但不是对其他人来说，”托丽回答。“即使我想告诉别人如何生活，我也不能告诉他们。我可以提出我想要的所有建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听我的。如果他们有激情或目标，我当然会鼓励他们，但是，例如，如果尤恩不想成为一名骑士，我就不会把他拖到苏尔去训练，或者把他送到阿克塞顿和我哥哥那里。你明白吗?”
迪米特里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的目标是有一天成为首相。”
“那是不可能的，”托丽告诉他，并不在乎她是否粉碎了他的希望。“即使你从青少年时期的错误中吸取了教训，你过去的错误也会被用来对付你。这也不是一个小事件。没有人死亡真是个奇迹。”
她的话似乎刺痛了他，迪米特里在座位上缩得更紧了。“我……我看到你的…是外甥吧?”
“罗伯特·本尼迪克特·德·格瓦拉，”托丽告诉他。“他怎么了?”
“他就是失去一条腿的那个人，对吗?”
Tori点点头。“他现在用的是假肢。”她停顿了一下。“当你看着他的时候，你会感到内疚吗?”迪米特里闭上了眼睛。他没有说话，但他的回答很清楚。“嗯……我想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好兆头。至少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
“我应该向他道歉。”
“好吧。我不会阻止你的，”托丽说。但是不要因为你道歉了就指望别人原谅你。他不欠你原谅。“我知道。”
“做得更好，格思里。”托丽说。她继续工作，迪米特里又坐了一会儿。他仿佛知道自己无话可说，把自己撑了起来。“顺便说一下，没有什么能阻止你从事公共服务工作，我说的不是惩罚你。”她看到他露出疑惑的神色，继续说着话，又盖了一些文件的章。“总是需要那些为公民的利益而制定公共政策的人。它不像政治家那样迷人，但它是帮助人民的诚实工作。如果你的目标是为了家族的声望而成为首相，那么我建议你放弃这样的道路。但如果你以首相的身份帮助太阳岛人民是你的目标，那么没有什么能阻止你在政治之外帮助太阳岛人民。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这同样光荣，如果不是更光荣的话。”她把邮票砰地一声贴在一张纸上，抬起头来。“你必须知道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对如何得到它有一个遥远的想法。”
她简短地点了点头，正式把他赶出了她的帐篷。迪米特里离开时，托丽听到了织物的摩擦声。
“对于一个不给人生建议的人来说，你倒是很随意地给了。”
皮尔斯从入口处向他打盹的后屋窥视。托丽拿出另一个文件夹查看。“看到别人无精打采让我很困扰。这让我情绪低落。”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眯起眼睛。“现在我想起来了，为什么每个人都来找我?”
“你很可靠。”
“哎。”托丽继续她的工作。“一个工作狂少年能有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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