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端端地，提前走，这事情必然是他们干的了，只要一走了之，中国又不会追到国外去问罪。
回了国就是自家大本营了，追过来也不怕什么。
杨风就开玩笑说：“这么着急呢？跟有人追他们一样，大部队不是还没走呢？”
萧书景点头：“可能是吧，不过大部队明天也要走了，等他们走了就正式闭馆了。”
彭厂长在萧书景身后说：“小杨啊，多亏你了，达曼走的时候还说要是后续供货满意的话，还会再加订单呢。”
杨风看他的喜意都要溢出来了。
有心提醒他一句多注意和这些外商的合作，但又想到达曼创造的利益，觉得他只会多增加联系，不会放弃成本这么低的原料。
萧书景也就过来看看，看没什么大事就走了。
彭厂长和几位丝绸供货厂的厂长也跟着走了，他们收拾收拾就要回去了，订单越多担子越重。
人走以后，现成的成功案例摆着，杨风又被热情地围上来。
从地理位置，机器到工人，到产能，损耗，杨风事无巨细地和这些厂长沟通着。
剩下的这些生产“老土”服装，布料的厂子基本上是改革改制以后首批被淘汰的。
不管是将来朝他们下订单还是收购，都是一些优选。
杨风带了自己的笔记本，细细地记着信息。
一直到闭馆，几人都意犹未尽。
杨风无情地说：“明天早上我要去逛逛，下午再过来。”
有人着急想抗议，说了两句，被机灵的人拦住。
杨风也不怪什么，这会儿的人敬业程度是是个杨风都比不上的。
第二天一大早杨风又去那家医院找了老中医把脉。
“我前天晚上有一点稍微剧烈的运动。”杨风看着老大夫的脸色小心地说。
“嗯……昨天一夜没有睡觉。”
老中医皱起眉头：“你这知不知道自己是怀孕的人？”
“身体再好也不能一点儿不注意吧！怀孕本身就要注意睡眠，我看你这不仅是昨天没有睡吧，有一段时间了吧？”
杨风乖巧地听训。
这也太厉害了，她其实也没有熬夜，就是睡得比往常稍微晚了一点。
“那我要开点药吗？”
“不用！”中气十足。
“吃什么药，怀孕期间要少吃药，回去多注意休息，但也不能完全躺着。”
杨风走出医院大门还有些庆幸，别人来一趟带这带那，总不能她出去一趟就带几包药吧。
而且马上要上路了，也没法儿熬药。
去商店花了几十块钱买了些腊肠，又去文物商店挑了些好玩儿的东西。
现在公私合并，文玩店都改成了文物商店。
杨风出示了介绍信，才购买成功。
她挑了一块玉雕，一个大的木雕，一把檀香扇，一个金锁，一个玉戒指。
买得多了，杨风就讲价，这些东西价格浮动本来就大，说可以付米金的时候，经理就更爽快了。
花了不到两百就拿下了，主要还是那个玉雕值钱。
经理看她掏钱掏的爽快，就给她拿出好东西看。
杨风本来想买一套首饰的，可想也知道沈妈不会戴，沈妈小时候是见过好东西的，她们家估计也有她姥爷留下的，这摆在店里的她未必看得上眼。
可经理拿出了几样让她无法拒绝的东西。
一块拳头大的帝王绿，还没有经过任何加工，还有一个长达三十厘米的牙雕，亭台楼榭栩栩如生，摆在那里就是艺术品。
杨风问他还有没有这种镂空牙雕。
经理看她都不看那大宝石一眼，就知道她懂行，也不蒙价。
又拿出来了一件将近五十厘米高，上下多层的牙球摆件。
这件更了不得，最顶上的牙球，外面是繁复精致的高浮雕缠枝牡丹圆环，含苞的怒放的，竟是没有一朵重复的，均匀地分布着几个孔，里面是一层一层的镂空圆球。
圆球内镂空的牙球通雕菱形纹，花瓣纹，层层可转。
中间是罗马柱相连，大牙球下接一个小牙球，也是同样的技艺，连小牙球内部都有九层可转。
柱身是缠枝牡丹下承覆钵式底足，连足壁都是镂空雕的缠枝牡丹。
还有几件小一点儿的，但杨风已经完全被这一件吸引。
“这一件儿啊，年份上不是特别久，清朝的，可工艺上没得说，光是雕刻手法就用了通雕、高浮雕、剔地雕、阴线刻等技法，这样式就更不用说了，点雕，菱格锦纹，花瓣纹，你瞧瞧多复杂啊。”
杨风笑笑，她当然知道这件儿工艺复杂了，还是以后博物馆展示的大件儿呢。
可这年头讲究年份，讲究金银，唯独不讲究手艺。
“那这几件呢？”杨风离开这件，又问另外几件小的。
“这几件呀，说不上是文玩，只是前几年手的匠人打的，不贵，你要是要这件，这几件就一样一百块捎带着买了。”
杨风就知道，不管是什么时候水最深的都是这些卖文玩的二道贩子。
也不是说这个价贵的离谱，主要是到不了手艺人手上。
他们收人家的东西不知道能不能给个二三十，现在要一百米金，真是……
“给个实价儿吧。”杨风抬头笑笑。
“这真的是实价了，再实没有的了。”经理抑扬顿挫地说。
杨风不吃他这一套：“说实话吧，多少钱，我时间不多。”
经理一长串憋在嘴里换成一句：“两千，全带走怎么样？”
杨风定定地盯着他，两千，就是现在的人民币四千，米金的价值再高些……
“没诚意。”
“一千九，不能再少了。”
“你知道我专业的。”杨风丝毫没有动摇。
“一千八，这真的不能再少了。”
不知道这话术是不是也是有传承的，跟几十年后她去古玩街淘东西话术一模一样。
发音难懂了点儿，一点也不影响她听明白意思。
“按理来说，五百，我一套全带走也是个好价。但是我时间不多，我给你八百，就不讲价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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