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融入喧嚷的人流之中，一边看一边玩，一路下来收获颇丰。
帝琰本来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是巧夺天工，六界最美的存在，实在是不需要任何装饰加持。
可是他看着地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老奶奶还在卖力推销自己手工做的兔耳，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买了两幅。
“嗯？买了饰品？”
鹿河把刚刚排队许久买到的饼子塞给帝琰，瞧着他头上的那对儿兔子耳朵。
“嗯。”
帝琰咬了一口手里热乎乎的饼子，头上夹着的那对兔子耳朵随着动作摇摇晃晃。
美貌在任何时候都是抓人眼球的利器。
二人走出去没两米远，就被收获了一群热烈的目光。
“哎你看，这男子好漂亮啊……”
“确实吼……”
“同伴的女子也好帅！嘤——”
帝琰耳力好，听见四周谈论自己的话，往鹿河身后躲了躲。
“那对儿兔耳朵真可爱，在哪儿家铺子卖的？我也想要！”
“好像是后面的……”
鹿河回头，不少人都围在那个手艺铺子前，指定了要买那同款的兔耳。
唔，看来今日那个老奶奶不会饿肚子了。
“接着走吧。”
两人进了神庙，按照流程出了香火钱，倒也不拜神，只是站在一侧看。
金碧辉煌的神殿内，高耸的十三位神像按照先后顺序排列，皆是面容威仪慈悲，姿态优雅端庄。
“哎？怎么现在拜鹿河神像的这么多？”
“……不清楚，不过好几位神都不灵了，就剩下她好使了，不拜她拜谁？来来来接着拜！”
香火袅袅而上，随后又散开，整个神殿内烟雾缭绕，好似把人的眼睛都蒙上一层灰色的纱，看不真切。
鹿河闭上眼，仔细聆听人界信徒的心愿。
而这时，一道声音在她的耳边突兀响起。
“阿河，神庙后院，来见我。”
是凌天。
她默默叹了口气，简单安抚帝琰，让他自己先去玩，转身去了神庙后院。
“阿河，你果然来了。”
鹿河勾唇，嘴角绽放一抹讽刺的笑意：“创始神大人亲自邀请，我能不来？”
凌天皱眉，有些愠怒：“阿河，你这是何意？”
她摆手，打断：“别这意那意了，你找我有何事？”
凌天见她有些不耐烦，直截了当道：“我在水镜里看到了，你和魔尊那个小儿子在一处？”
“哦，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凌天被她的态度惹怒，双眸几欲喷火。
“难不成你喜欢他？”
鹿河被他整的莫名其妙，目光上下打量着他。
“没错，那样善良又漂亮的少年，谁能不喜欢？”
“你！”
凌天伸手指她，快被她这副无所谓不在意的态度气冒烟了。
鹿河笑他：“我说的是长辈对小辈的喜欢，创始神大人以为是什么了？难不成您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你追我逃的话本子剧情？”
“就这一件事吗？没别的了？”
凌天按捺火气，道：“我这次来，是想和你谈和。”
鹿河没说话，只是一双澄澈的双眼注视着他，看的凌天心中没底。
“……我，确实是做错了，天道也告诫我了，你就不要再和我生气了好吗？我们一起生活成长这么多年，难道说断就断了吗？你真的就如此恨我？”
鹿河真诚点头。
凌天：“……”
“你觉得我是恨你什么？恨你对我动情？情爱而已，我犯不着。”
“我恨的，是你违背天道，残害同僚！你真的以为你杀了他们那件事我一点不知情？！”
见对方明显神色慌张，眼神躲闪，鹿河更加深了几分厌恶。
原来都是真的。
夜神没骗自己。
“凌天，你拿那些过往时光求情希望我原谅，可我也替你受了天罚，还了债。你就放过我不行吗？”
“我没几百年寿数了，此后你继续高高在上做你的神，我神陨魂归天地四海，就此别过，不好吗？”
“不，不行，不是这样的……”
鹿河见他似乎没了别的事，转身便离开了。
路边草丛，埋伏已久的某条小鱼见心上人过来，一个用力摆尾扑上。
“姐姐！抓到你了！”
鹿河被鱼尾巴缠住腰，头也被少年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怎么了？”
“没事，外面不好玩，还是和姐姐在一起有意思。”
帝琰化成人形，拉着鹿河回到了街市，开心的游玩了一个晚上。
回去客栈，两人沐浴后便躺床上休息了。
天色蒙蒙亮，帝琰仍旧躺在榻上睡不着觉。
他翻过来倒过去的思考原由，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最后想到了今天和鹿河在后山交谈的男子。
帝琰眨眨大眼睛，发出灵魂询问。
那个男的？
虽然看上去挺像个人的，但是帝琰就是觉得他很老。
也不是看上去的老，而是一种感觉，灵魂的感觉。
鹿河会喜欢那样的男的吗？
帝琰回想了一下他和鹿河后山交谈的画面，虽然他没有听清楚二人说的是什么，但还是能看得出鹿河很讨厌这个人。
想到这儿，帝琰突然就心安了。
呵，不过是一个不讨姐姐喜欢的老男人罢了，自己担心什么呢？
自己这样纯真美少年，怎么还会有对手呢？
真是杞人忧天了。
他抖抖脚上的被子，翻身安详的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一早，那位李公子又派人送来了帖子，连着两天都来下帖，看来是真心实意的了。
两人收下请帖，便外出去游湖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一进大门，帝琰又感受到了那道视线。
他循着看去，果然看见那个李大少坐在雅间里，隔着并不太远的距离注视着他们。
帝琰心中不喜，哼了一声便拉着鹿河上楼。
第三日，李府的小厮果然又来了。
他踮着脚上楼，到了两人门前，“二位，我家少爷有约，请二人去府上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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