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区外区的某处虚空之中。十五个形态各异的修炼者齐聚一堂。
像是由水墨颜料勾勒出的生物语气平淡，带着淡淡的颓丧之气，“你这次要多少人？”
穿着一身天青色衣袍，气质文雅的修炼者语气平平道：“人数多少能有什么影响。有混沌生物和核器核心在，你们调多少低阶修炼者给我都是去送死的。”
为首的人形生物脸上带着鎏金的面具，声音沙哑，“天辞要人就给祂。”
“资源随便给，我的心腹可就那么几个。”能量形态的生物语气哀叹，“别的人调就调了，别动我的人。”
天辞斜看祂一眼，“你觉得你能独善其身不成？”
能量生物：“谁知道呢。”
“嗤，你活这多年，也怕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身形巨大的生物说着转个身，一阵地动山摇，周围的其余生物平稳地端坐在原地。
能量生物吐槽：“怕不怕的算什么，我的心腹死了你给我工作？”
巨型生物丝滑地转移话题：“……那人行事确实有点邪门。干净又凶狠，修的应当是杀戮之道，不像是善人又没有什么能抓住的把柄。”
人形生物一手搭上自己脸上的面具，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有天辞在，你们别在祂身上浪费时间，先做好你们自己的任务。”
“是。”
水墨生物颓丧的神色下透露出让人心惊的野心。一个入道者而已，当然不值得祂们停下脚步，有更高远的未来等着祂们。
——
涸已那边没有什么大动作，白书意恢复有些枯燥的日常。
等肯定是等不到多少涸已的线索。她不着急，而且着急也没用，不如抓住这个时机加快发展。
树屋内部装配上了可租用的修炼室与时相阵法，愿意的话可以利用时相阵法加速修炼，只是时间加速的倍数比瞬时日冕小很多，确保绝大部分人都能用。
贺听发现加速阵法可以租用后把师兄师妹一起带过去，“这里的灵气很纯粹，用灵石租用很划算。”
时间相关的阵法丛山门里也有，但为了避免危险要一直有高阶修炼者在外面看守，阵法的数量有限，没到可以随时进去修炼的程度。
贺闻租下其中一间，进去溜达一圈，“有些修炼者很不乐意进加速阵法。祂们突破无望，寿命有限，进去也只是浪费寿命。我资质一般……”
贺听不用想也知道贺闻后面要说什么，她啪地把门一关，断绝了贺闻后面的话。
贺闻：……
人生不出去冒险，在一个地方坐着闭关几个月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以前出门历练被抓走做成傀儡的经历倒是没给贺闻留下多少阴影，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盘腿坐下来修炼。
世界外面不是试炼场内，死了不能复活，也不一定会有人能救他，还是先修炼吧。
贺棠：“阵法和浮云书院里的不一样，感觉上像是变得弱了？”
贺听猜测：“因为会有来自科技倾向世界的人使用，所以做得更通用了吧。”
树屋开始对外租用修炼室，最开心的莫过于望舍这样身处科技世界但也有修炼的想法与途径的文明，祂们缺的只是修炼资源。
修炼室内供给灵气，能弥补一部分资源的空缺。
白书意用树屋的通行证从万阁租了纳灵阵，纳灵阵放在树屋中给修炼者供给灵气，修炼室租出去能回本还能赚点钱，多赢。
另一边，白书意烤了一些灵兽肉分给海葵，然后拎着两条从生态圈的河里钓出来的鱼传送回树洞小屋。
白书意闲聊问道：“这样从人造野生环境里钓的鱼，算养的还是野生的？”
“严格来说算是养殖的，它们没有进食过不明食物，不用担心它们体内有不明的病毒。”文月薇看着文件，认真给出答复。
白书意把还在乱蹦的鱼送进厨房处理掉。
文月薇放下手里的文件，凑过去看，“吃烤鱼？还是烤鱼火锅？”
“烤鱼吧。”白书意翻翻食材，“吃火锅不如再添一个锅，想吃什么菜让餐厅的系统送一点过来。”
文月薇不停划拉着菜单，让智能把选中的菜都送过来一小份。肉片送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热气，菜叶子鲜嫩得像是刚从地里摘出来。
“科技万岁。”
文慧兰回到住处的时候火锅刚开锅。她的头发已经完全变回黑色，只看外貌像是比文月薇大不了多少岁，气质在温和中多出几分活泼的朝气。
她坐到桌边，双眼清亮地通知：“你们可以开始准备我的葬礼了。”
文月薇一口肉片差点呛进气管里，“咳咳，什么？”
文慧兰略有些无奈，“我已经八十多岁，年龄再大我真的演不出来。”她不是真的老年人，知道还有很长的寿命以后，她的心态也年轻很多。
“是该考虑了。”文月薇想想，“我最近有空，最近几天行吗？”
文月薇问的是白书意，她和姥姥现在的时间都很宽裕，主要是白书意那边不一定有空。
白书意点头，“可以。”
两天之后，“文慧兰”在家中安详逝去。文月薇和白书意在文慧兰本人的指点下举办葬礼、通知亲友来奔丧。
文慧兰一开始感觉很有意思，“也不是谁都有机会自己给自己举办葬礼。”
下葬当天，她还幻化成别人的样子，自己吃了自己的席面，点评道：“像是小意做的。”
白书意：“都是从餐厅出的菜。”
是按照她做的菜复刻的，说是她做的也差不多。
“……是慧兰吗？”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被搀着走到跟前，看着面容陌生的年轻人，发现自己认错了，慧兰现在在棺材里。
只是刚刚这个年轻人的背影太像年轻时的慧兰，看着温和，骨子里韧得很，不像是兰花像是棵小竹苗。
“……对不住，对不住。”老人看看白书意，安慰两句，又嘟囔着走了。
文慧兰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沉默良久。
人确实获得的越多就会越贪心，现在是时候做个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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