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临黄昏，寒风刺骨，树叶吹刮。
教室内开着暖气，林晓燕走出门口，双腿忍不住一哆嗦。
“班长，老师有事喊你去办公室。”前排同学冲言锦的方向喊道。
言锦收拾好课本，单肩背上书包，把椅子推进桌底内。
傍晚，天边彩霞染成橙暖色。
来到办公室内，林晓燕坐下后，先是问了言锦最近班内晚自习的一些纪律情况，最后重点交代作业。
“马上要放寒假了，回去后，这些作业整理一下发到班群里。”
林晓燕递给他一叠本子，里面记着各科的作业布置情况。
随之，她缓缓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叠试卷。
她提到了某个人的名字。
“还有这里，这份寒假作业你帮我拿给二班的宋宴之。”
虽心中疑惑，但言锦还是伸手接过，好这个字还未说出口。
他就瞥到了寒假作业封面上的姓名，动作一顿，脱口而出。
“姜愿的？”
姜愿的作业为什么要拿给宋宴之？
林晓燕漫不经心的敲击着键盘，专注于电脑屏幕的PPT，“是啊。”
身为班长，他做事一向话不多，老师交代什么，他就做好什么，也不过多问。
可这一次，言锦没有马上离开办公室。
看着班主任的脸，轻声道，“老师，姜愿的寒假作业，为什么……”
林晓燕眼睛不离电脑，缓缓解释说，
“我之前带二班两年了，学生的情况了如指掌，姜愿集训还未回来，宋宴之和姜愿家庭住址离的近，作业让宴之帮忙拿到她家里再方便不过。”
她记得上学期的颁奖典礼，宋宴之请假，最后奖状什么的也是她让姜愿代劳拿给宋宴之。
言锦神色正经，不急不缓道。
“老师，不用麻烦宋宴之同学了，我拿给姜愿就好。”
说罢，言锦垂下手臂，当着林晓燕的面，把姜愿的作业放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林晓燕错愕了几秒，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言锦，你方便吗。”
“很方便。”
“呃。”
“我和姜愿的家离得也挺近的。”不忘补充。
他道完这句话，冲林晓燕点头示意，安静的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待言锦走远后，林晓燕翻阅着学生资料上的家庭住址，目光久久地落在言锦和姜愿各自的家庭住址上，
看来阅去，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桌面，拧着眉。
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写错的话，这两人……
一个住在泉城街，一个在市中心华园。
八竿子打不着的位置。
请问这算哪门子的距离近？
第一次不太懂言锦的脑回路，这个令她骄傲佩服万分的学生。
罢了，就当天才也有迷糊的时候吧。
……
时间一晃，秋季九月至寒冬，飞快穿梭。
高三的寒假放的比较晚，没过几天就是过年了。
温暖的小屋内，灯光不刺眼。
言奶奶戴着老花镜，手上捏着刺绣，动作缓慢。
她笑了几声，问道。
“小锦，最近心情怎么这么好，有高兴事？跟奶奶唠唠。”
言锦刚买菜回来，脱掉风衣外套，眼底浮上温柔的神色，“嗯，心情很好。”
奶奶嗯了一声，尾掉拖长，带着困惑之意，听着他接下来的回答。
“姜愿明天要回来了，我跟秦阿姨说过了，所以我替她去接姜愿。”
明天就能见面了。
“哟，小愿要回来了？”
她笑意浓盛，“我可太想那丫头了，大半年了，终于要回来了是不是。”
言锦把菜放进厨房，挽起袖子，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菜，声音轻快，“嗯，是。”
“好好好，你得多带件外套去，给小愿备着，天儿太冷。”
良久，言锦在厨房内轻笑了几声，“奶奶，您好像比我还高兴。”
奶奶哑哑的声音一阵阵传来。
“好不容易等到小愿回来，我能不高兴吗，主要儿还是你，至少我不用天天看着你对着小愿的照片发呆。”
言锦切菜的动作一顿，她又接着娓娓道来。
“对了，瞧我这记性，不止看照片嘞，还有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啊……”
怎么这也被发现了。
“奶奶您别说了……“
感到窘迫，言锦索性不讲话了，抿着唇，耳垂红红的，继续保持切菜的动作。
与姜愿分别的日子，他无意识的行为被奶奶收进眼里，记得清清楚楚。
“干嘛不让奶奶说，咱们言家人最不怕 的就是被别人知道心思，咱们坦坦荡荡的，喜欢小愿也大大方方的。”
听到这，他差点被口水呛到，速度放下菜刀，洗了把手，脸颊瞬间染上红晕，轻咳了一下。
“奶奶，很明显吗……”
其实，他喜欢姜愿，奶奶一直都知道。
起初，他还以为奶奶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是好朋友关系。
手上的刺绣进行到一半，艳丽的凤凰图案显露，她摘下老花镜。
“难道不明显？小锦啊，奶奶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尤其从你带小愿来咱们家那会。”
“在都城那几年，我就没见你交过几个伙伴，更别说带女孩儿回家了，小愿是第一个。”
正是因为了解自家孩子，言锦内心深处不是爱与同龄人深交的性子，唯独看向姜愿，眼神有纯粹的情感，藏着隐隐燃烧的暗火苗。
所以第一次见面，言奶奶毫不犹豫的把言家祖传的手珠送给了姜愿。
那双翡翠色的手珠，言锦也有一串。
两串手链形状相似，颜色小异，是一对。
祖孙俩都心知肚明，哄着姜愿收下了。
言锦脸还是热的，轻轻嗯了一声，不反驳。
他怕奶奶提前告知给姜愿，所以他只求奶奶一件事情。
“奶奶，这件事暂时先帮我保密好吗。”
“怎么。”
“我要自己说，不想奶奶替我说。”
这回答引得老人家的笑声充斥整间客厅，张嘴应下，“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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