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霁也不觉得自己的心理奇怪。
收藏家永远都会迁就自己的“藏品”。
他顺着纪荛的力道坐到床上，眼尾稍稍上扬，轻声：“为什么不让我走？”
纪荛将他的袖子都扯皱了，闻言她低下头，有些伤心。
“那些族人全都变得好奇怪，我没有鲛人同伴了……”
她没有鲛人同伴了，所以把他当成了同伴？
沈闻霁稍加思索就明白了纪荛的意思。
听这话，眼前这只恐怕是唯一一只还未完全变异的鲛人了。
或者再严重些，她可能是唯一一只还未完全变异的海洋生物。
在收藏家眼中，这类“藏品”被称之为“孤品”，是最有收藏价值的，足以让任何收藏家为之兴奋。
但沈闻霁高兴不起来。
书上说，鲛人擅长歌唱，他们的嗓音是最富有感染力的，轻易就能影响旁人的心情。
他想，自己应该是被眼前这只鲛人给影响了。
猜到这，沈闻霁也不再多想，试探性问道：“你害怕，想我陪你？”
纪荛小幅度地点点头。
她眼眶里因为伤心蓄出的泪水不慎落下一滴，顷刻间就化为豆大的珍珠，落在她的裙摆上。
沈闻霁阅宝无数，只一眼，他就能看出那颗珍珠成色顶好，比曾经被吹捧的天然珍珠不知纯净了多少倍。
他随手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半分没有私存的打算。
接着，沈闻霁再次和纪荛确认了一遍：“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确定吗？”
坐在他旁边的鲛人，从样貌上和人类女性并无太大的差别。
鲛人或许比人类开放很多，但他却不能不在意。
一名合格的收藏家不会允许任何人“亵渎”他们的“藏品”，就算是收藏家自己也不行。
纪荛再次点头，这次的幅度明显比上次大了点。
沈闻霁看了眼她手下属于自己的、皱巴巴的袖子，抿唇。
他坚持跟纪荛解释了一下在人类社会成年男性和女性躺在一起代表了什么，反复和她确认。
在不知第几次得到相同的答案后，沈闻霁无奈点头。
“好吧。”
他的纵容也就只对眼前的鲛人了。
换做旁人，就算对方以死相逼，沈闻霁也不可能松口。
纪荛如愿以偿和沈闻霁继续待在一起。
末世温差很大，一天之内能体会到极端的四季。
鲛人虽然能在冬季温度低下的海洋里生存，但在没有其他因素的影响下，只要能流动的水，温度大都在0度以上。
而末世的夜晚温度却低到零下40度。
完全封闭的小洋楼内温度虽然没有室外那么低，但纪荛还是冷得直发抖。
沈闻霁是异能者，比普通人要抗冻很多，加上被子很厚，他没有太大的感觉。
本来纪荛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还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她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往沈闻霁的怀里钻。
最先碰到沈闻霁的，是她脖子上戴着的变异鲛人的晶核。
棱角分明的晶核隔着一层衬衫贴上沈闻霁的身体，纪荛怕沈闻霁被硌醒，连忙将那枚晶核转到脖子后面。
黑暗中响起男人带着几分困倦的嗓音：“躺好，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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