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太乱了。”君离叹了口气。
他盯着那些碎得看不出原形的破烂木块,若有所思地道:“是打什么样的架,才能把桌椅拆成这个样子?”
叶亭曈看了一圈,道:“那人功力十分深厚。”
“还得是两人功力势均力敌才行。不然等不到桌椅遭殃,就一命呜呼了。”君离补充道。
他回过头问竿儿,“你说这位工匠,有这么高深莫测的功力么?”
竿儿挠了挠鼻头,不好意思地答:“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也知道,这人神秘得很,虽然没人见识过他的功夫,但说不定是个世外高人呢?”
叶亭曈不由问道:“死的这个是什么人?君离,你认识他吗?”
君离微微顿了顿,道:“是个幽都城很有名的工匠,人族,名叫边关雁。”
“他所学庞杂,什么都做,铸剑、机关、法器,只要你能想到的,几乎没有他不会的。”
“他怎么会和七星钥扯上关系?”叶亭曈百思不得其解。
君离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答案。
“其他三名死者是什么人?”叶亭曈问竿儿。
竿儿掰起了手指:“一位花匠,一名赤鸮,还有一个掮客。有老人有青年,有人族也有妖族,四名死者互不相识,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
“怪不得幽都这几日戒严。”叶亭曈道。
若死的都是平头百姓倒也罢,刀子动到赤鸮头上,这位新任的城主肯定坐不住了。
“尸体埋哪儿了?”君离问。
“就在外头那棵桂花树下。”竿儿带着他们到了院子里,指着桂树下的一抔新土道。
君离找来两只铲子,一只扔给了竿儿。
两人一边挖土,君离一边道:“说说你发现尸体的情形。”
“我想想……我是两天前到这儿的,来的时候边关雁已经吊在梁上了,看上去应该没死多久,地上的血都还没凝固呢。”
“我四处看了看,院子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就把这事报告给了赤鸮的首领。”
“他们来看了一圈后,就把尸体解下来,随便给埋了。”竿儿道。
君离问:“赤鸮首领来看过?有说什么没?”
竿儿摇了摇头:“好像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君离一铲子下去,土里露出了半只胳膊,他便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将尸体周围的土刨去。
那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瘦骨伶仃的,皮肤很白,是常年躲在室内不见阳光的那种白,加之全身的血被放干,就更加白得惨兮兮。
唯独老人一双手的手指又细又长,十分漂亮,倒像是一双灵巧的手。
“这老头当真是个功力深厚的高手?”叶亭曈感叹,若让她在街上遇见这位老人,恐怕会忍不住施舍个馒头。
君离不答,俊眉微皱。
他仔细地翻看着老人的尸体,脖子上一刀割断颈动脉,是足以致死的伤口。
但死者全身筋脉都被震断,更像是死后才遭割颈放血。
奇怪的是,老人的舌头被割走了,但不是新伤,是约摸半年的旧伤。
尸体脚脖子上有很明显的勒痕,是捆绑麻绳的位置。
除此之外,尸身上还有二十来处细小的伤口,不致命,是锋利的物体所割,深可见骨。
这样残忍的手法,像是凶手与死者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将人千刀万剐似的。
“边关雁有什么仇家,你知道吗?”君离问竿儿道。
竿儿摸了摸鼻子,思索道:“躲到幽都的人,多半都有很难缠的仇家。”
“我听说边关雁来幽都是因为早年得罪了金陵一位富贾,不过这富贾似乎与其他几名死者没有什么关系。”
“金陵富贾?钱家么?”君离好奇地问。
竿儿咋舌道:
“是啊,听说他们家有个富可敌国的宝库,其中的机关就是边关雁设计的。”
“但是富人嘛……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知道宝库机关的秘密呢?”
“一般这种工匠啊,修建完宝库都是要被处死的。”
“边关雁算是命大,还能逃出来。”
君离看着边关雁的尸体,这位工匠巧夺天工的机关术他也有所耳闻,此刻终于对自己在金陵城欺骗钱万两的行为有些许自省。
他看向缠在手腕上的阿音,感叹道:“幸好边关雁修建宝库手下留情,你才能顺利逃出来,你该给这位大师磕个头。”
阿音吐了吐蛇信子,一颗小脑袋来回蹭着君离的手——
它卖身卖成了习惯,并不觉得危险,只是对主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涕泪交零。
“可惜那宝库再怎么铜墙铁壁,现在也被皇家给查封了啊。”叶亭曈叹了口气。
看样子钱家是不可能来找边关雁的麻烦了,但老人其他的仇家,再怎么也没有仇深似海到要将他残忍虐杀的。
君离站起来,拉着叶亭曈反身朝小木屋走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叶亭曈也不想和尸体待在一块,扔下竿儿一人在院子里埋尸体,跟着君离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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