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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宗华瘪了瘪嘴：“我只不过是想帮你们省点精力而已，既然你不感冒，那就继续去慢慢搜集证据吧？
你知道，仅凭陈旭一人的口供和那40万现金，还不足以对我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李牧然心头一阵火起，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罗宗华说得确实很多很对——
现有的证据还是孤证，有瑕疵，还缺乏从罗宗华这边来的，可以和陈旭的口供和证据相互印证的东西。
暗自叹了口气，李牧然说道：“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如果我能做到，而且不违反法律规定，我可以考虑答应你。”
“那就一言为定！”罗宗华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违反法律或者违背良心的事。”
顿了顿，罗宗华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第一，我想让你帮陈旭申请缓刑。”
见李牧然没有反对，罗宗华说道，
“其实你知道，就整件事情的参与度来说，她甚至连从犯都算不上。
而且陈旭还有主动上交赎金和帮你们抓捕到我的从轻情节。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不难。”
听完罗宗华的话，李牧然瘪了瘪嘴：
“你可能真高看我了。提起公诉是检察官的事，判案是法官的事，我怎么可能有能力去干预司法公正呢？”
罗宗华摇头道：“我没让你去干预司法公正，只是希望你帮她好好跟检察官和法官说情，争取从轻从宽处理。如果你尽力了，缓刑是完全可能的。”
李牧然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争取她的合法权益，这个没问题。但……我还是没法对最终判决结果作出承诺。”
罗宗华也点点头：“这个自然！”
李牧然：“那……第二点呢？”
几乎没有犹豫，罗宗华马上说道：“第二点，希望你去帮我跟月城大学校领导申请，如果陈旭被判缓刑的话，不要开除她的学籍，让她能继续完成研究生学业。”
“这个……就更难办了！”
李牧然皱眉道，
“据我所知，只要构成刑事犯罪，有些甚至只是受到治安管理处罚严重的，学校都会开除涉案学生。这个……大概你把公安局长请出来也没用吧？”
“不一定。”罗宗华摇了摇头，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规定可以开除学籍！并不代表就一定要开除学籍，是吧？更何况……我还有谈判的资本。”
李牧然一愣：“谈判的资本？什么意思？”
罗宗华将视线转向审讯室墙角的摄像头，慢慢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监控是个好东西呀！”
李牧然和刘奕帆纷纷疑惑地看向墙角的摄像头，不明白罗宗华为什么突然会说起这个。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之前收到的邮件里的监控视频，就是全部吧？”
罗宗华眼睛微眯，
“还有很多重量级大人物的精彩画面，可还在云端的保密服务器里保存着呢，包括月城大学的几位校领导和某些政府官员，具体的人名我不能说，不过……我倒是可以让它们随时跑到网上去给大家开开眼界！”
李牧然和刘奕帆无比震惊地看着罗宗华。
罗宗华继续说道：“如果学校领导不答应保留陈旭学籍的事，你就跟他们提一下那个“永乐村”出租屋二楼的豪华vip房间，可能他们就不会觉得学校的所谓校规有那么重要了……”
李牧然真想拍桌子，可是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你这是变相威胁，你知道吗？哎，你是不是敲诈勒索惯了？总逃不出这个思维模式？”
罗宗华瘪了瘪嘴：“不不不，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曾经做过的行为负责，不是吗？”
李牧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会说漂亮话，你要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负责的话，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将现场布置成意外、却意在谋害他人性命”的事？”
罗宗华做出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身体后仰，说道：“哎，你可别吓我啊！怎么又来了？杀人岂是儿戏？这是你身为警察该说的话吗？……你就说，你能不能答应我第二条吧?!”
李牧然感觉自己已经在跟罗宗华的面对面交锋中败下阵来。
他犹豫着勉强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依然不会对事情的最终结果作出承诺。”
“耶！”
虽然双手背靠在审讯椅上，罗宗华无法做出胜利的手势，但罗宗华依然高兴地喊出了“耶”，脸上满是得意之情。
他这样的举动弄得李牧然和刘奕帆一阵恼火。
怎么被审讯还这么开心？
他似乎完全没有为即将到来的刑期担忧，却好像刚打完一场胜仗一样。
“你以为你抓到我，是你的胜利？”
还没等李牧然他们回过神来，罗宗华忽然转换了一副表情，冷静地看着审讯自己的两人说道。
“难道不是吗？”李牧然皱着眉头问道。
“呵呵，”罗宗华冷笑道，“你觉得……如果不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们真能够抓到我？”
李牧然眼皮跳了一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我倒是真想问你，你为什么心甘情愿被我们抓到？”
“很简单，因为被你们抓到，甚至审判，甚至送到监狱，这正是我想要的。”罗宗华平静的说。
李牧然认真地研究着他的表情，发现罗宗华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
“还有人自己想主动坐牢的？”李牧然和刘奕帆心里不免都觉得奇怪。
“不用这样的办法，难道你们真的会认真对待当年冒名顶替事件吗？……那件案子涉及的腐败面那么广，而且事隔了那么多年，你们难道真的会认真对待、重新调查，还我清白？”
罗宗华摇摇头道，
“以我对腐败贪婪人性的了解，大概率这事仍然会无声无息地消亡，大家都假装这事不存在，或者只处罚几个不足轻重的小角色，而我还依然会生活在无尽黑暗里，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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