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也没告诉他什么时候到莱锡，这么冷的天，他这是在这里等了多久。
方驿跟孔佳佳也走了过来，孔佳佳看着齐晓晓：“你们聊，那我们就先坐车走了啊！”
“我跟你们一起吧！”齐晓晓觉得有些难为情，伸手拉住孔佳佳的胳膊。
“你就背着个包，让梁翊恒驼着你就行了！”孔佳佳趴在齐晓晓的肩膀上低声道。
方驿经过梁翊恒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要多说话的好，所以就直接朝公交车站走去。
孔佳佳见方驿离开了，大声喊道：“等等我！”快走了两步，也跟了上去。
梁翊恒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问：“他怎么也在？”
齐晓晓看了一眼方驿的背影：“我们一起回去的，所以约好一起过来。”
梁翊恒点点头“上车吧，我送你回学校！一会儿从学校出来，到我家吃饭去！”他一脚踏在脚踏板上，等着她上车。
“哦。”齐晓晓朝他自行车后面走去。
等齐晓晓刚在后座上坐好，梁翊恒就一脚蹬下踏板，飞快地冲了出去，没给她一点儿反应的时间。
齐晓晓“啊!”了一声，赶紧抱住梁翊恒的腰：“你骑这么快做什么？”
梁翊恒得意地笑了一声，“外面太冷了，早点回家好暖和暖和。”
深冬的风吹在脸上，有些疼，梁翊恒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前面帮她挡着可能刮到她身上的冷风，身后的车声和喇叭声连成一片，萧条的冬日竟然也有些热闹了起来。
回到宿舍里，齐晓晓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外拿，有些东西待会儿她回来还要清洗一遍。
突然一张手工书签掉了出来。
齐晓晓拿在手里，想起之前梁翊恒看她夹在书里的那张书签很喜欢，一直想跟她要一个。
这个书签是她回家的时候，在老屋里用初中时做的蝴蝶标本特意给他做的。
宿舍里的人还没回来，齐晓晓把整理好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了储物箱里。
“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下学期我不住宿了。”门外突然传来苏幼蓉愤愤不平的声音。
“看你，因为这点事就把人家的东西弄坏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会觉得你斤斤计较的。”是另一个女生的声音，齐晓晓确定不认识。
“要不是因为梁翊恒，我才不会忍她这么久。”苏幼蓉有些咬牙切齿，齐晓晓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什么样，但却能确认她话里一直不满的那个人就是她。
“小蓉，我还是想劝劝你，那个梁翊恒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咱们学校优秀的男生这么多，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听她们的对话，那个女生应该是在开导苏幼蓉。
苏幼蓉不服气：“凭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明明是我跟他一起从小学读到现在的。”
那女生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楼道里突然陷入了寂静。
齐晓晓猜测，此时楼道里应该是没什么人经过，所以苏幼蓉才敢这么大声的嚷嚷。
她并没有在意。
她锁好储物柜的门，转身就往外走，刚一开门，就跟推门进来的苏幼蓉撞到了一起。
苏幼蓉一愣，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扫了几次，确认她没什么异常之后又瞪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她伸手推了齐晓晓一把，将她挤进了宿舍。
齐晓晓看着她，冷笑一声，有些莫名：“梁翊恒送我的那个玻璃雪人是不是被你摔烂的？”
自从篮球联赛之后，她再没跟她有过什么交集，甚至在宿舍里也极少说话。
“你有证据吗？”苏幼蓉满不在乎地看着她，知道她拿不出证据，才格外嚣张。
“还需要证据吗，不是你自己说的？”齐晓晓没有理会苏幼蓉的眼神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她走到宿舍区的外面时，梁翊恒正在车棚里靠在车上朝宿舍楼的大门张望，见她出现便推着自行车上前迎她。
齐晓晓走到他面前，把书签从口袋里掏出来，交到他手上“你要的，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去食堂等？”
梁翊恒没想到她还有东西交给他，愣了一下，伸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手里的这个书签做的跟之前他在齐晓晓的书签里看到的不大一样，那个书签的正面是一朵紫色的野菊花，而这个则是一只平展起来的蝴蝶标本。
洁白的长方形卡纸上一只一动不动的黑色蝴蝶被黏在那里，仿佛随时都会展翅飞走。
蝴蝶的两片黑色翅膀上，分别是一大块亮蓝色的斑点，蓝色斑点的旁边还有一些细小的红色和蓝色的小斑点，看上去非常漂亮。
从透明胶带看进去，还能清晰地看到蝴蝶翅膀上的鳞粉和触角上的绒毛。
翻过来，背面是一首歌的歌词中截取的一段：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他记得，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弹吉他的时候唱的那首《那些花儿》，歌词的下面还有齐晓晓用笔认认真真留下的字迹：2004年1月。
书签外面是黏的平平整整的透明胶带贴膜，没有一丝水泡和折痕，右下角用锥子打了个孔，孔里穿过一条细细的红线，还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
他记得之前在她那里看到的书签的背面是一首小诗。
水不孤独山孤独
所以水把山围住
树不孤独鸟孤独
所以鸟在树上住
梦不孤独心孤独
所以梦把心牵住
家不孤独人孤独
所以人才天涯苦。
整首诗显得特别悲苦，后来他查过才知道，那是前年生病去世的歌手高枫的歌词，他还特意去听了一下这首歌。
“你刚做的？”梁翊恒抬眸，挑眉看她。
齐晓晓点头，笑了笑：“在家的时候做的，不过蝴蝶标本是很久以前的。”
像这样的蝴蝶标本她还有好几个，都是在山里玩的时候捉到的，当时她觉得那蝴蝶很好看，想捉住收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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