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这些歹人兴风作浪,到底落得个凄惨的下场。温妃既然明知此事,又何必旧事重提,惹得咱们姐妹一干人等不得不面色难堪。”皇后一番话说出来,已然到了薄责之意。
温妃身处御殿多年,自然有这份自知之明。见状,急忙起身请罪道:“妾妃一时失言,还望皇后娘娘为了凤体着想,万勿动怒。”
权德妃面有不忍,为之求情道:“娘娘,温妃只怕系一时失言,这才说了些扫兴的话。娘娘不若宽宏大量放过她一马,也好显现一国之母的大度。”
权德妃的话带动了其她嫔御的求情之语。
皇后见状,随即缓和下来道:“既如此,温妃你往后可需得谨言慎行才是。不然的话,好好一席话,被你这么三言两语说完了,那可就扫兴了。”
“是。妾妃谨记皇后娘娘之令。”温妃这才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重新入座。
我觑着皇后的神色,眼见她面露一丝疲惫之色,随即起身道:“今日叨扰了娘娘这般久,想来娘娘自然疲乏了。既如此,妾妃等先行告退。”说着,起身行礼。
诸妃见状,亦随之行礼。
皇后点点头,面色和气道:“你们且先回去,本宫确实有几分疲乏了。”
“妾妃告退。”诸妃鱼贯而出,迈出了椒房殿的正门。
念及方才权德妃所言太子一事,我深觉古怪:太子纵然尚未成人,到底有几分心思。如何眼见生母沦落得如此下场,竟一声不吭?只怕其中更有内情。
如此想着,我随即转过身来,握住了权德妃的柔夷,亲切道:“妹妹今日想去叨扰姐姐一番。顺带着看看太子近况如何,不知姐姐可愿意接待妹妹这一番叨扰?”
权德妃有几分意外,随即了然明白道:“婉长贵妃娘娘德惠御殿,妾妃求之不得。”
折淑妃见状,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凑热闹一番道:“既如此,妾妃可否带上嘉仪与恭顺,与婉长贵妃一同前去德昌宫?”
“如此甚好。”权德妃连连点头道:“孩子多了,场面也会热闹一些。”
我随口笑道:“既如此,本宫这就回未央殿带上三个孩子一并往姐姐那儿去。姐姐且先回去准备好茶果糕点。”
“妾妃恭候娘娘大驾。”权德妃行礼,目送我与折淑妃离去。
带着三个孩子步入安仁殿内,权德妃果然摆好了满满一大桌的糕点:艾草青团、桂花糕、芡实糕、荷花酥、常州大麻糕、红豆糕、梅花糕、福字饼、太师饼、枣花酥、寿桃饼、喜字饼、银锭饼、卷酥饼、鸡油饼,不论南北皆有,甚是精致可口,可与当日我与敛敏往吹安斋探视婺藕而偶遇悼贵嫔之时见过的一桌子糕点相媲美。
我仔细一瞧,里头还有一道松子枣泥麻饼——此乃婺藕平日最爱,心内一时撼动情愫,久久不能言。
六个孩子刚巧用过早膳,故而不甚饥饿,只顾着一味地在内殿玩闹。
吾等三人吩咐了贴身内御近身照看孩子之后,随即落座暖阁内,闲话起来。
“婉长贵妃娘娘今日的气色看来好了许多。”权德妃细细看着我的脸色,温和道。
“这些日子一味地细心保养着,自然好了不少。说来那几日憔悴虚弱的样子,连我自己看了都心惊胆颤。”我后怕一般,摆了摆自己的胸脯,继而环顾四下,疑惑问道:“怎么不见青雀?”
“太子早早便温习功课去了,甚是好学。”权德妃淡淡一笑,甚是欣慰。
“听闻此话,可见青雀在姐姐这儿甚是用功。想来陛下听见了也会欢喜。”我对权德妃和睦地笑道,随即犯了一阵心悸,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喘不上气来,面色发白出汗,用手揪住了领口的衣料,吓坏了她俩,一个劲儿地顺我的背。
待到我逐渐恢复过来,权德妃心有余悸道:“你今日这模样看来,只怕病根未除。当日听闻你身染热病,我曾多次与昭贵姬一同去探视。初见你那副模样,可算是叫我吓坏了。之后你连床都下不了,更是叫我吃惊——御殿之内,太医院诸位太医医术如此高明,如何连这小小的病症也看不出来?竟也能叫这等病情逐日严重起来!若太医院里头的御医皆如此本领,只怕配不上国手之称。幸而今日你起身往椒房殿行晨昏定省之礼。不然,我还以为你依旧病重呢。”
见权德妃提及今晨之事,念及婺藕,我心头不禁悲凉几分。面对如此关怀,心下亦骤然有几分感动。我和和气气地缓缓解释道:“原本我的病情不甚严重。可惜到了后来,俞御医一日三四次地前来把脉,也说不出来究竟。到了后来,更是虚弱地连床也下不了,只能一味躺着。幸而自从我病重之后听了御殿之内流传出的谣言,竟一时叫我又好气又好笑起来,今日这便有了精气神去拜谒皇后娘娘。”说着,噗嗤一声,止不住心头涌上的笑意,“我竟不知原来御殿之内的流言蜚语竟有如此功效——素日我竟不曾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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