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她啊……”
千酋脑海中浮现那个女孩，羞涩且敏感，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竖起两只兔耳朵的青涩女孩。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还未长大的少女，但是狄世通能够将整支右队交给她统领，可见这个公孙离绝非无能之辈。
而在退路被千酋截断后，她果断地下令全队投降，但是在千酋见到她的第一眼，千酋就知道，这并非她的本意。
她是为了保全队员，如果当时被包围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千酋相信她绝对会战到最后一刻的。
可以为荣誉战斗到死，也可以为队友忍辱投降。
这样的人，绝不会是一个无能的人。
“哦，你说她的梦奇怪，奇在何处啊？”
千酋的兴趣越来越大，很好奇这个公孙离做了什么梦。
铁蛋听了之后，双手捏动法诀，口中默念咒语之后，两手环绕如抱球，随着他不断地催动法术，两手之间隐隐出现一个球状的虚影。
诶？这是虾米新鲜玩意？千酋大感好奇。
“这是我最近刚刚感悟出来的，也是梦圭秘术的一部分，叫做混元梦球，可以将别人的梦装在里面，必要的时候可以展示出来。”
“哦，混元梦个球啊？好厉害！回头教我！”
两个人没营养的对话中，混元梦球里面的影像已经呈现出来了。
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蹲在城墙根下瑟瑟发抖，单薄的衣服明显无法御寒。
旁边有个馄饨摊子，烧着煤球炉子，馄饨的香味让小女孩时不时咽一口口水。
小女孩悄咪咪地往炉子的方向挪了挪位置，她不敢靠的太近，但是挪近一点点，就会温暖那么一丢丢。
“滚开！你个魔种！不要污了我做生意的摊子。”
馄饨摊子的老板厌恶地训斥着，用勺子打起一瓢滚烫的热汤，劈头盖脸地泼向小女孩。
小女孩的兔耳朵马上竖立起来，两只细瘦的腿在地上一蹬，快捷地跳到了馄饨摊子的另外一边，动作敏捷得就像是一只真正的兔子。
“咦……？”
一支车队刚好经过，车子的窗户打开着，里面有个女子正在隔着车窗赏雪，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你这店家好生无德，怎么欺负一个弱小女孩呢？”
马车内的女子开口训斥那个馄饨摊老板，千酋看到那支队伍前面掌着一面旗帜，上面写着：长安教坊司。
奇怪的是，马车内的女子声音好听，看上去也是热心肠，但是她却没有脸！
是的，那个女子没有脸！
女子脸的位置，是一片空白，好像是用一张白帛蒙住了脸，连眼睛、口鼻都没有露出来，但是影像是模糊的，千酋不太确定那到底是白帛，又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千酋奇怪地看一眼铁蛋，铁蛋点点头，示意千酋继续看下去。
“哎哟大人，小人只是跟她开玩笑呢，您看她就是个魔种，我哪里能够泼得到她哟……”
馄饨摊老板，看见有贵人出来替小女孩撑腰，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说话，言语间毕恭毕敬。
小女孩缩在一边，畏惧地看着馄饨摊老板和那个“无脸的贵人”在对话。
“魔种？呵呵……”
谁知人人厌恶、避之唯恐不及的魔种，却让那个无脸贵人的兴致更高，她居然掀开车帘就要下车。
旁边的婢女赶紧打起雨伞，替贵人遮住了大雪。
贵人走近小女孩，小女子却不停往后缩，直到缩到墙角，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华装女子。
“小妹妹，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呀？”
小女孩显然不相信，这偌大的长安城，从来只有打骂和驱逐，何曾有过温柔对待？
贵妇人连续问了五六次，小女孩才迟疑着，指了指馄饨摊。
“可怜的孩子，比馄饨好吃的东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呢！算了，也罢，今日就让你先好好吃碗馄饨罢……”
于是，满天的大雪中，一个衣裳单薄的小女孩，坐在雪中津津有味地吃着馄饨，直到满头皆白，全身变成雪人一般……
画面停止在这一刻，千酋感觉就像是听悲伤的小提琴名曲《天鹅之歌》，然后突然被人拿开了唱片机的唱针。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过了许久，千酋才抬起头，看向铁蛋的时候，发现铁蛋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也在看着自己，好像是在询问自己的观后感。
“她，是魔种？”
铁蛋点点头，眼中明显有一些异样的情绪。
千酋知道，铁蛋也是魔种，他有着和公孙离差不多的经历，享尽了世人的白眼。
“我在她那边，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是一个故人的气息……”
铁蛋自言自语着，听起来似乎他也很困惑。
“故人？魔种？”
千酋好像抓到什么信号，但是就像是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又隐入了苍茫之中。
“走！我们去会会这个公孙侘寂！”
天龙狱的审讯室设计得很不错，总共有三种不同风格的审讯室，分别设在不同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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