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你好。”云练伸出手。
马海亮回握，“你好云先生。”
云练从外貌上看着年纪比他大些，身形不算高大，但举手投足间都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尺度，恰好的笑容，恰好的声量，连握手时手臂的角度和弯腰的身形都像是定好了标准。
马海亮以前当过兵，退役后才开始接触的商业，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军人的敏锐素质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云练的异样。
更何况......云练手上的茧......
马海亮眼里闪过沉思，但面上不显，客客气气将人请到了茶桌。
四人在茶桌边坐下，简单的寒暄过后，胡春莲就和云灿聊起了上次在宴会里遇到的那些夫人。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这些八卦有助于她更了解北城商场的情况，所以她听得津津有味。
马海亮和云练自然不会加入这个话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现在的市场前景，但越是说马海亮就越惊讶。
起先说起这些他只是想找个话题，但聊着聊着他就发现，云练虽对北城的情况了解不多， 但论商场上的事，却是专业透彻。
一事通百事通，其中关窍和奥妙都信手拈来，换个壳子又怎么会不懂。
马海亮越说越兴奋，也对云练越来越佩服，没过多久就已经将他当成了大拿前辈。
“云兄，冒昧问一下你今年贵庚，若是比我大，我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也显得亲切一些。”
云练笑了笑，“免贵四十五，马先生呢？”
马海亮愣了一下，难得尴尬了起来，干笑一声：“我今年四十七，还比你大上两岁。”
说实话，云练这长相一点儿也不像四十五，倒像是五十出头。
可能......人家长得比较深沉......
云练看出了他的尴尬，倒不在意，“行，那以后我就叫您马兄。”
“那敢情好。”马海亮纠结一下就放下这件事，转而问道：“云弟平时是负责集团哪些事务，我也好向你取取经。”
云灿姓云，云练也姓云，而且刚才好介绍他是自己伯伯，虽然站位上前后颠倒，但马海亮猜多半是因为自家夫人，所以云练才刻意落后半步。
云灿如此小的年纪就能成为集团董事长，那他的伯伯肯定更加厉害，马海亮迫不及待想要取取经。
“马兄，你误会了。”云练笑着解释：“小姐名下的产业有专门的助理秘书打理，我不负责这方面。”
“我只是跟在小姐身边做个管家，帮着小姐打理些杂事而已。”
马海亮一下子没转过弯，“小姐？管家？”
云练笑眯眯道：“正是。”
马海亮：......
马海亮一时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觉得荒唐，猜想云练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但看到他真诚的眼神又觉得不可能，这种事谁会拿来开玩笑。
可要不是开玩笑，这事就更加荒唐了。
他虽跟云练聊得不多，但由浅入深也能看出他的能力，短短的几句话自己都能从中获得些启发，就是让他坐自己位置都绰绰有余。
可他，居然只做个管家。
马海亮嘴角抽了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云弟啊，你这能力做个管家是不是有些太屈才了？”
云练面色不变，摇头道：“家里的人各司其职，有能力的人不在少数，我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加上岁数上有些优势才做上管家的。”
有能力的不在少数、过五关斩六将、岁数优势......
这些话每句他都听得懂，但怎么合起来就那么让人糊涂呢？
一个管家而已，难道还需要全能全优才有资格？又不是什么百年大家族那种家臣......不对！
马海亮猛地看向云灿，又转过头看了看云练，一个念头在他心里浮起。
或许，还真是百年世家。
马海亮心里惊涛骇浪，稳了稳心神，试探道：“原来是这样，之前我听云小姐说你是她伯伯，还以为......”
话未尽，但意思很明显。
云练笑容加深，面上更带上些荣耀，“能得赐姓，是我的荣幸。”
果然......
马海亮好悬才忍住没有惊呼出声，但心里还是一直打颤。
这可是百年世家啊，其势力之广底蕴之足不是他家这种几十年的新族能比得上的。
更何况，所谓百年世家并不是指一个家族只有百年，而是最少百年起步，且单纯是这样也没资格被称为世家，只能说是传承到现在的家族罢了。
能被称为世家的，不仅要底蕴丰厚族规森严，还要有不断代的精英家臣。
这些能被赐家主姓的家臣随便一个都有自己精妙的专长，更遑论管家，那可必须得是全能全才才有资格去竞争。
这随便一条都不是一般家族能够做到的。
马海亮越想越震惊，感觉自己脑瓜子都懵懵的。
云练也没有打扰他，自顾含笑喝着茶，只是在云灿看来时不动声色地颔首。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再加上茶桌很大，四人分别坐在两角，云灿跟他们之间至少隔了两米，只能隐隐听到一些，但光是看马海亮的神色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云灿收回眼神，敛下眼喝了口茶。
有了云练的铺垫，她后面的计划就能顺利多了。
果然，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自己的。
尽管她也不知道系统要她补全的身份背景到底是什么，但并不妨碍她扯虎皮。
扯完之后别人脑补些什么又不关她的事，毕竟她什么也没说不是吗？
就这么一边和谐，另一个诡异的气氛中坐了半个多小时，马家的管家来报，说客人到了。
马海亮收回思绪，解释道：“应该是我那老友到了。”
刚说完，就有两人走了过来。
稍前一点的是大约六十左右的老者，一身中式夹袄配长裤毛皮短靴，看起来松弛平和。
落后他半步的是个约有三十多岁的青年，一身西装加大衣，眼下带着青黑，眉间夹着忧虑。
云灿眼底一亮，没想到胡春莲说的人是他们，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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