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听到烛黎的经历时，听桥是觉得跟自己过去那段有点相似的，所以烛黎留下来时，她也没说什么。
知道那小子想报仇，她还随口提了几句教他应该怎么“报答”那些人。
珣衍也在一旁听着，并没有多说什么，这无论放哪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因果了。
因着此事，他倒是注意到如今凡界的“混乱”了，各宗门管理实在不严……或许应该让司命去提醒一声。
说到底，这凡界才是三界根本。
不过，他们这些神界的也不能插手太多，会牵扯到不必要的因果里面。
只有在制约魔族时，他们神界方可大动作。
很快就到了过年的日子，看着每家每户都提前挂了红绸，红灯笼……一系列喜庆装饰，为避免突兀，听桥他们也到街上买了东西回家里，之前订做的新衣也交货了。
“不过为什么不直接施法呢？还亲自挂。”听桥抱着手臂半倚在墙上看珣衍用梯子上去挂灯笼。
珣衍转过头来看她，道：“那样似乎少了点感觉。”
听桥轻轻笑了，“好吧，那我也来帮忙。”
她走过去帮他扶着梯子，顺便捞起另外一只灯笼，等会给他递上去。
阿若和烛黎也跑出来说要帮忙，珣衍便让他们把那些福袋挂到院子里的盆栽树上，至于那些高的树，待会他再过去挂。
听桥就含笑望着，从前她也期待过这般场景……现在倒算是实现了，滋味也远比她想的好。
一直到晚间，她唇上的笑意都没散。
她撑着脸，看着珣衍去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阿若忽然问她：“阿娘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今天阿娘很高兴的样子。”
“是么？”听桥抬手抚了下自己的唇，随后笑了声，“大概是吧。”
吃过了饭，天色也黑了，他们四人便上屋檐一块看星星。
当初选这个院子便是看在它僻静，虽然是过年，周围也还算安静，但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到些欢声笑语。
按这里的习俗，听桥和珣衍都给这俩小孩塞了点“零花钱”，当然，并非凡界通用的铜币灵石，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宝。
阿若收了东西，孝心大发，就道：“阿娘，我明天去给你买那个红红的布，给阿娘做嫁衣！”
听桥：“……”原来还记得那件事啊。
刚想说没必要，珣衍就开口了，“阿若乖，这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阿若眼睛一亮，立刻点点头，“嗯！阿爹要买最贵的最好看的，这样子新娘子才会高兴，娘亲笑起来特别好看！”
听桥没说话，而是奇怪地看了眼珣衍。
珣衍没避让她的目光，反而与她对视，还悄悄伸了手握住她的手。
好吧，并不是悄悄，阿若和烛黎都看见了。
阿若笑嘻嘻道：“阿爹羞羞！又偷偷牵阿娘的手！”
珣衍默默地抬手，弹了下阿若的脑袋，“看你的星星。”
阿若：“哦，好吧。”
再晚些，阿若和烛黎就下去睡觉了，听桥和珣衍还坐在屋檐上。
“还不下去吗？”珣衍问她。
听桥却扭过头，追问起他刚才所说的，“嫁衣……你是要娶我吗？”
他目光一软，原本想过些时日再与她说的，可眼下气氛也不错，繁星漫天，四下安静，此处也只有他们两人。
珣衍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诚挚地剖白心意：“……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很喜欢在这里的日子，并且想一直这样下去……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
明明平时也看了凡界那些酸话蜜词，他说的话却是无比直白。
听桥已然怔住，其实说的话倒不是很重要，她看到的是他的眼，好像全然看着她……她被他认真注视着。
成亲？
……哈哈。
听桥笑出了声，“你要跟我成亲？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魔族啊。”
珣衍仍然看着她，“这并不重要，只要我们……”
听桥直接打断，“是吗？我这个魔族可还杀过一城的人，这样你也要和我成亲？”
珣衍微微愣了下，但很快便认真道：“你并非滥杀无辜的人，之前天道说出关于阿若的未来，你也没有对阿若动手。”
他的目光很坚定，也相信这些时日所接触到的她。
听桥扯了扯嘴角，避开他的目光，“那不是因为我们三个人被捆绑了……”
“不，”珣衍摇摇头，“他没点明此事前，你也没想过动手。”
听桥：“……就算如此，也的确有一城的人因为我死亡了。”
他不带一点犹豫，“那么我便与你一同承担，我，还是要娶你的。”
喜欢就是喜欢了，也改不得。
“承担，”听桥忽然笑了笑，“我可一点愧疚都没有啊，那是他们自作自受。”
那段过去其实她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只是偶尔还会讨厌一些相似的场景罢了。
她现在已经足够强大了。
“……当初我还在凡界生活……”
那座城叫昊寅城，位置偏僻，就算是一座城，但里边的人都不怎么有钱，城里有着许多流浪的孤儿，听桥也是其中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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