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愣愣的抬起了头，眼角泪水不住的滑落。
“当时......当时，我只是感觉时机不妥，所以......所以......”
“所以才没有开枪？！”富贵猛的摔下碗筷，玻璃残渣碎了一地。
“好吧......是我的错......”霍凌咬牙闭上了双眼。
“这就是你的错！你在不甘什么？”富贵拎着霍凌的领口，怒目圆睁。
“可你就没翻过错吗？你们就没有翻过错吗？”霍凌突然睁开眼睛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富贵闻言顿时呆住。
“从我当上警员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小心翼翼，从没犯过原则性的错误，没有，一次都没有！”霍凌声音颤抖的看着贾元两人：“我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小心做人，不就为了能当个二级警员吗，一个月多个几百块钱......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咋就是轮不到我呢？年年给我提名，我年年送礼，可每次到最后，都是让我做顺水人情，让我在等等，让我再等等......”
贾元和富贵还没见过霍凌如此歇斯底里的模样，一时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霍凌仿佛压抑许久的火山，猛烈而炙热的诉爆发着自己：
“宋富贵，你命好！在警司有宋司罩着，谁你都可以不鸟，气不顺的时候甚至连李队你都不用给好脸，可我呢？别说骂人，我平常说话大声点都怕吵到别人，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家就让我滚蛋！我如果是一个人，那烂命一条无所谓啊！可我妈的病怎么办！我妹妹谁来养活！你吗！告诉我！是不是你！”
霍凌声音沙哑，攥着拳头低吼道：“你们这种才是生活，而我这种是生存。所以我不敢玩命，也没资格跟人家玩命，我一旦倒下，不出三天，我老妈和妹妹都得饿死！”
“是！你身后有背景，我身后是包袱，所以你骂我，瞧不起我，我都只能接着！可我的不容易你又能明白多少！我昨晚就算开了枪又能怎样，我受到嘉奖了又能怎样！我他妈拼尽全力，豁出性命，终其一生，或许也只能抵达你的起点而已！你说！我为什么要拼命！”
霍凌红着眼睛一把甩开了富贵的手，转头离去。
“霍凌！”贾元迟疑了一下开口，但霍凌只是头也没回的径直离开了。
两人就这么呆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良久之后。
富贵才低声开口：“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贾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霍凌离开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他必须学会看清自己......”
“我也真的只是想他好而已......”富贵叹息一声。
......
天空飘起了雪花，霍凌眼神呆滞的走在清冷的街道两侧，突然被拐角处的商铺所吸引，心情复杂的走了进去，想买两瓶酒，可一看到货架上的酒水价格后，还是苦笑着退了出去。
他无声的嘶吼着，奔跑着，朝着家的方向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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