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画得再完美，如果没有具体的执行措施也只是空中楼阁罢了。”冯彬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们的方案需要如何执行呢？”
“这是个好问题。”徐希瑶道，“我们建议的方案主要执行几个方面，第一，整合全省的旅游资源，统一由旅游局管理，建立不同主题的旅游线路。让不同目的的游客都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旅游线路；第二，建立一个游客集散中心。它的作用类似于长途汽车站，乘客可以在此搭乘旅游大巴，但功能又比长途汽车站丰富得多，游客在此能够得到的服务也多得多；第三，投入一定的资源做宣传。这种宣传要做得形式多样，新颖、活泼。”
“嗯，这个方案比那个电影的要接地气。”
“而且确实是以点带线，以线带面，把全省的旅游资源都串在一起了。”
“有点意思，容易落地。”
“怎么样，冯总和马总，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肖空问。
“徐小姐还是个学生，懂什么宣传和传播？这种拍脑袋的主意谁不会呢？”冯彬道。
“就是有人想不出来啊。”这下换肖空嘲笑了。“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有请教冯总：请问您的GPT系统服务器在什么地方？算力有多少？GPT的版本是多少？可否赐教？”
“我抓的是商务，又不负责这些技术上的杂事。所以我并不清楚。”冯彬找借口。
“主抓商务就不清楚GPT系列的算力？这不合适吧？如果因为算力不足导致数据分析能力缺乏，最终造成客户的损失，又要算是谁的责任呢？”肖空问道。“我们退一步说，即便是您不了解GPT系统的算力如何，总应该知道服务器在哪里托管，这可关系到运营的成本、未来的拓展能力等等很多个方面。”
“我们的办公室在鹏城的前海，服务器机房自然也在前海喽。”总算是逮住一个能够答得出来的问题，马翔自然不会放过，抢着答道。
“哈哈哈哈！马总您是真幽默。”肖空哈哈大笑。“我猜你可能根本都没去过鹏城的前海，不知道前海已经是鹏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再有钱的公司也不会把自己的服务器机房放在前海。”
肖空转向卢书记：“卢书记，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俩货只是在网页上写自己的公司地址是鹏城前海，今天他们绝对不是从鹏城来到本市。八成和我们一样，是从帝都来的。”
“冯总，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向我们大家展示一下您身上任何一件来自鹏城的东西吧，以您的身份，最好是展示一下从鹏城飞来省城的头等舱机票喽。”肖空调侃地说，看着冯彬。
“没有鹏城飞来的机票又怎样呢？这不正说明我们的业务繁忙？”冯彬还想狡辩。
“卢书记，我想不用我再多问了吧？这洞察力咨询完全就是个骗子公司，毫无信誉可言。他们所谓的GPT系统只是个幌子而已，他们网站上说什么针对中文环境优化，根本是子虚乌有。”肖空最后总结陈词。
卢书记这时候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不像话！骗子居然敢骗到堂堂的省政府！幸亏碰上了肖总及时揭穿，如果最终造成了损失，你们面临的可就是刑事责任！”
肖空像个局外人一般看着瑟瑟发抖的冯彬和马翔。
“冯总，您就别在这儿接着现眼啦，赶紧撤吧。还等着人请是怎么着？”肖空道。
冯彬和马翔这才如蒙大赦，赶紧收拾起桌子上零乱的材料，踉跄着走出会议室。
走出温暖的政府大楼，天空已经阴云密布，凛冽西北风劲吹，正是要下雪的天气。
一阵冷风迎面拍在冯彬的脸上，又羞又愧、急火攻心的冯彬终于撑不住，“啪”地一声倒在人行道上。
“那今天的竞标看来没有什么悬念，就是天纵策划胜出？”卢书记转向在座的各位领导。
没人表示有意见。
“肖总，祝贺你，赢得了这个项目！接下来我们会在内部再开个会讨论一下如何落实这个策略。至于费用方面……”卢书记还没说完，肖空就挥了挥手，截住卢书记的话。
“卢书记，这个项目……我们决定不收费。”肖空缓慢而又坚定地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肖空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桌子下面，乌瑾和王虎一左一右地在用脚踢自己。
“肖总，你这是……”卢书记也有些困惑。
“卢书记，各位领导，我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本省人，一直希望能够有机会回报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要感谢卢书记给了我这个机会，能够给咱们省的经济发展出谋划策。所以今天能坐在这里是我的荣幸。我依然记得那天卢书记把任务交给我的下午，那道夕阳照进房间里的场景，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各位领导为了咱们省的发展，集思广益，征询各方面的意见。我作为专业的策划咨询行业贡献一些点子和思路也应该。”
说到这里，在座的领导噼里啪啦地为肖空鼓起掌来。
肖空觉得桌子下面王虎和乌瑾已经不踢自己，而是狠狠地各踩住了自己的一只脚。
幸亏冬天的鞋比较厚实，如果是夏天，乌瑾穿又尖又细的高跟凉鞋……
肖空不敢想了。
会议结束，卢书记把肖空一行人送出政府大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下来，被金黄色的路灯光照得毫无寒意，倒显得有几分暖意。
“肖空你发什么神经？”等卢书记一行人回到楼里，乌瑾第一个发难。“想做慈善你自己去做，别拉着公司的同事一起给你陪绑！”
“就是！我一个县一个县地跑下来，腿都遛细了。我容易嘛？你一句话免费，轻悠悠地就给葬送了。”徐希瑶也很生气。
“乌总，你知道当时我和肖哥接任务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了吧？”王虎不紧不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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