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再往北十几里,便是东侧线路最后的两座城关,两城之间隔了约莫三十里地。按理说要继续北进,首要该是攻左侧城池,因为右侧城池屁股后头是山,没有路。江楚却又停了下来,让所有人原地休息,然后独自一人在等着什么。
柳琰玉神秘轻轻的凑上来,问他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江楚问他这么些年有没有哪家姑娘看上的,他说没有,江楚便打趣他道:“葫芦里卖的春药。”
第二天大早,江楚在士兵堆里选了几个会说平辽话的,而后再在几个懂平辽话的里面选个选个会骂人会叫嚣的,江楚便让他带一半军力去左边的那城关前叫嚣谩骂,有多狠骂多狠,就是把敌方祖宗十八代都从土里叫出来也没事。
然后他跟柳氏父子带军去打右侧城关。一城守军挡不住他们,一个时辰没有便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江楚站在城墙上等着燕子把左边城池的消息带过来,直到左侧城池的守军被气到厥气儿,冒火喷气儿地带军杀出来,他们这边才开始发动。
那一半的军力把驻城守军引出城关,黎江楚就带人负责从他们屁股后头截杀,而且提前吩咐所有人,不要下死手,还让那会说几句平辽话的吆喝“降者不杀”。敌方见自己上了大当,深知大势已去,正准备殊死一搏,没想到对方吆喝降者不杀,相视一眼纷纷丢盔卸甲抱头蹲下。
他从南向北走了一路,两家军力都有折损,这随后两座城池彼此之间可以照应,江楚怕在这儿栽跟头,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打法。
到了赵昱这边,倒了个大霉。定军关的数万敌军已经修整完毕,翻过三山两水开始与萧宋军交战,而赵昱首当其冲。这三山两水,偏偏是最左边的山路最缓,水流最慢,敌军想要全军南下,走西侧是最好不过。
赵昱这边呢,完全是属于自己打上了头,像支箭矢一般直直插入了平辽大军,这都交开手他才发现,敌方的后备援军的压力基本全怼在了他这,他只能边战边退。
而且四家军分成两波,军力不齐没法直接正面交战,全靠殿前司这主力。可一直通过燕子们保持通信的三路,赵昱莫名其妙的只能收到江楚的进程消息,殿前司自从到了三山两水后,就一个屁也没传过来过了。
只是赵昱他不知道,不是他殿帅不传消息,而是江楚偷摸下令燕子,把殿前司与赵昱之间的消息切断了。
按理说平辽主军力翻过三山应该会选择中间线路向南进发,毕竟路缓利于行军。可那早早就在三山后等着他们的殿前司就跟堵墙一样把路给他们塞上了。那平辽军看看殿前司,再看看赵昱那边,一个是墙一个是帘子,傻子也知道怎么走。
江楚这边方眼北望尽是高山,敌军怎么都不愿费那功夫从这边南下,他自然也就轻松了。拨了一部分兵力压着降军跟放羊似的赶回渠江关,然后自己带军,在行至三山时带军从侧方位横插直入。
他一马当先沿山脊奔袭,却如履平地,在敌军人头之间一眼锁住了耶律朵多,擒贼先擒王,他披坚执锐一马当先,耶律朵多见他这气势,居然自己勒马调头就跑。还真别说,他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真是不遑多让,让没缓过神的江楚只能望其项背。
江楚不再管那耶律朵多,让柳琰玉镇住山顶东西一线划开边界,万不能让后方军力翻过山,而后自己带军自山上与山下正与敌军交战的殿前司汇合,合力压着平辽大军的尾军,再绕过南北走向的大山,行至西侧线路,分军截断平辽大军逐一绞杀。最后才准备从敌军后方支援赵昱。
赵昱看着屁股后面那数万黑压压全是人头的大军,却突然听山上一声冲天高呵。这声高呵把他胯下的战马惊到前蹄微抬,打了个响鼻。他这才明白糟糕并不只是后面的大军。
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埋伏,待赵昱带军一至范围内,漫天箭雨齐刷刷就砸了下去。赵昱一边指挥将士搭建盾墙,一边下令全速南退。赵昱眯着眼看着地图,望着高出的伏军,想了想中间线路进程如此顺利的殿前司,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这条西路频频遇敌,但殿前司却进展神速,到了最后直接连对方的军情都收不到了。且他并不知道殿帅与王相有嫌隙——这事儿很少有人知道。他只当是殿前司是王相的人,如今就是算计好了想宰自己一笔。
他已经准备好了,要是能活着回去必好好参他一本。
赵昱一路几乎都快退到了渠江关关西,本想借着渠江关的守军等待江楚他们的驰援,但他没想到山上那群伏军一直死死咬住他们的东侧,根本突围不过去。他只能继续向西南撤,渠江关关西可是座大山,这座山隔在那,赵昱这一撤,可就怎么都退不到渠江关了。
那山上的伏军啊,不是什么新鲜东西,正是中间线路那些本该驻守城池的守军。而带着他们埋伏的,正是星纪、娵訾什么的——那看似被江楚一把扔下城墙的星纪,压根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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