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抱怨从喘息中漏出。
“你还没有经历过系统性的训练。”女神官居然看着比他还要平静许多，冲上脑袋的血液让她看起来健康了许多，想来从空气中摄入的以太已经多多少少让她的魔力恢复了些许。
“你带传送法阵了吗？”楚楠问。
“买了。”塞莉希点点头，她抬起头，环顾四周：“但是没办法在这里用。”
“……”冒险者试着平复呼吸，扭头看向周围几乎只能容纳一人半同行的高密度树林，那些勉强能够容纳几人小队同行的崎岖空间里也生满了凸出地面的气生根与杂乱的灌木。
“那些就是原因？”他苦涩地希望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空间不够。”塞莉希说：“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传送阵只能通向特定地传送基座？所有传送基座的方位数据和纬度、三维空间里的坐标都是经过专门设计的，都是要死记硬背的固定数字，写错任何一位数字都有可能把你的脑袋塞进别人的屁股里。”
“草，那真是便宜那家伙的屁股了，能塞进楚楠先生这颗聪明的小脑瓜。”冒险者笑着叹了口气。
“起码得找一片平整的地面，河岸，一点开阔的空间，至少不能在这里，卷轴激活的一瞬，我们会和这些树干揉成一团。”塞莉希搓搓指头，零星的魔力从她指尖升起，她苦恼地啧了一声。
“我的魔力还没恢复。”她打开背包，把面包和火腿、咸肉一股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用力咀嚼：“给我十几分钟——我就能把这一片全炸平。”
“来了。”冒险者猛地支起身子，那张他脑袋里的，大了数倍的平面地图上无端地出现许多红点，它们直接在自己的探知范围内出现，是超坏獭？换皮者？还是因为他们在森林里点火而对这两人产生敌意的其他怪物？
他几乎是立刻做出了决断。
“塞莉希，你的魔力恢复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左右？”女神官仰头用水壶把嘴里还没嚼完的食物冲进肚子。
“我们今天早些时候不是经过了一片比较空旷的平地吗？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用跑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到。”塞莉希背起包，用袖子擦掉嘴角的食物残渣。
“对，一个小时……”楚楠点点头，他喘了口气，一心两用，计算着那些红点中佼佼者距离他们的直线距离。
他们在几个小时前经历过一片地势比较平缓的位置，那里覆盖着蘑菇与几支腐蚀空洞的树干，只需要一把火和一场小小的爆炸就能让那变成一处合适的‘起飞点’，楚楠看着塞莉希。
他知道女神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楚楠笑了笑。
“别想逞英雄。”女神官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他能说什么呢？
Man！
“大魔都杀不了我。”楚楠笑笑，他甩掉塞莉希的手，松开一挂锁甲的皮扣，故意让自己听起来像一只刷拉拉作响的超大号钢丝球，即便是林中突生的鸟啸虫鸣也没办法盖住他这一身聒噪的铁皮。
两人对视了最后一眼。
有时候，太了解彼此也不是什么好事。
塞莉希突然想。
楚楠知道她一定会听他的话的，因为这样的行动方式也会不自然地出现在这家伙的脑袋里，他都能想到的事情，这家伙肯定也能够明白，说不定，只是因为猜到了自己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她才没有主动提出。
这样一想，反而显得有些残忍了。
但塞莉希绝不是会希望他真的说出口的人。
只是突然想起。
她伏在病榻边安静的侧脸。
女神官转身就跑。
——
如她所说的。
女神官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在圣殿经历过的学习与训练此刻彰显出了汗水的价值，她用粉笔沿这空地的周边迅速画出三重防护法阵，【防护能量】，【抵御善恶】，【守护】，那些换皮者们最开始无法进入她在营地周围设下的结界正是因为它们携恶意而来，只能利用倒下的树木模糊她写下的符文。
那些课程和书本上的知识在女神官脑中复苏，那些本来以为可能一辈子也用不上的、写在试卷上的文字此刻汩汩如清泉，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些歪七八扭的魔法文字这样清晰过，三重法阵张开，一层无形的以太将内外区分成两个世界。
她来不及喘息，立刻颂出吟唱，伴随着手印的结成，火焰与闪电在空中迸出巨大的金色光弧——只要那傻子不瞎不聋，他肯定能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位置。
塞莉希紧张地搓着手，淡蓝色的魔力粒子从掌心流出，并没有形成术法，而是单纯地凝结成一枚枚悬浮的小小光球——魔力外放，对其他学派的神官或者法师来说，这大约是最基础的技巧了。
可她是萨利安学派。
他们讲究的只有威力。
威力。
更大的威力！
爆炸！
魔力光球在落地地瞬间立刻激起巨大的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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