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利用幻觉记录仪完成犯罪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初现雏形。
在景治走后他记下摄像机的型号和批号,做好通过云端入侵的准备,这样以来既可以监视其使用情况,也可以确定景治这段时间是否有观看录像的习惯。之后他暗中目睹了美惠和林茜发生纠纷的全程,也看到谦源在林茜晕倒后来到她身边试着鼻息。但在杀死林茜后,他在她的随身物品中未发现任何能够指控BG公司的证据。于是他小心翼翼收好她的随身物品,想跟警方的调查进展来设定幻觉,从而嫁祸给李谦源。
一边有方东升随时和他透露警局在现场的排查情况,他一边通过云端监视着景治的摄像机,当然他也在暗中观察着纪默的动向。这也解释了纪默为何一直会有被跟踪的感觉。在发现纪默的调查重点重回中心公园之后,结合警员对现场周围的排查进度,他便开始布置这个完美的计划。
他先侵入摄像机云端储存,将摄像机录下的视频导入幻觉记录仪内作为环境基准。随后他又幻想出李谦源杀人的视频,将这段幻觉影像再通过云端导入景治的摄像机,替换掉当日的真实视频。有BG高层的支持他很轻松可以删除景治摄像机的云端操作记录,并且继续监控其使用情况。
在发现景治并没有观看视频的习惯后,接下来就是布置案发现场。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手提包会在离案发现场很远距离被发现。由于警方已经将周边湖岸搜索完毕,他只能将手提包扔在距离案发点200米之外的未排查地域,这样才可以让幻觉影像更加符合客观真实性。
最后的重点是如何引导纪默把注意集中在那台摄像机上。由于景治也不常观看视频,这让他不得不等待景治再次出现在垂钓位置,试图通过闲聊或其他方式引起景治对凶案的注意。
幸运的是景治正是那种好奇心极重之人,在纪默再一次勘察现场时二人果真不期而遇,这也让整起案件形成了看似无法撼动的闭环。
“真是可惜,那么现在唯一能利用的证据就是方东升那里的幻觉记录仪雏形了。”纪默回归现实,对丛文说。
“但由于目前针对幻觉记录仪还没有立法,我想法庭很难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况且这件事牵扯到警局,我们务必权衡利弊。”
“那李谦源该如何处理?在这场劫难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更不应该由一个相对最清白的孩子来承受这一切。”
“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虽然逻辑链已经相当严谨。”丛文沉默了会儿,说。
“是关于谦源这个孩子还是?”
“我说不清,对于他我没有深入了解过,或许是现场?”丛文自顾嘀咕着。
纪默附和地点头,丛文的话让他想起自己之前和莫莉讨论过的疑惑。“现场的确有些令人费解的地方,你知道我们这一类人的直觉往往相当敏感,现场一定是少了某些东西,只不过我一直以来忽略了它。而且李谦源身上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如果他只是想试一试林茜的鼻息确认其是否还活着,那又为什么会在她的手提包上留下他的指纹?”
“也许他是在找什么东西……不过什么东西值得他在那种时候念念不忘?”丛文若有所思地点头,但脸上很快又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会不会是林茜所掌握BG公司监控用户的证据?”纪默突发奇想地问。
“那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了解到这些秘密?况且就我所知在林茜死后BG公司派人偷偷潜入过她的公寓和家里,却并没有找到这样的东西。”
“潜入?”
“是,她的部长穆阳,他应该是监控事件的知情者,但行动却独立于BG公司之外。他暗中关注并保护着林茜,却也是方东升最忠实的拥护者。或许他只是想找到她掌握的证据并且销毁它,这样既能挽救公司又能保证林茜的安全,毕竟仅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员工的一面之词便不可以再在社会掀起大风大浪。而在发现林茜遇害之后,他陷入了巨大的纠结与压力中,可作为拥有一个类同决策者格局的人,他还是要先保证公司的安全,所以才会派人去可能存放证据的一切地方,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这个女人身上牵扯到的男人还真多,而且个个都是精英人士。”纪默不禁咋舌。“不过话说回来,以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何执着于公司这种不法行为不放?”
“这个不好说,也许她所遇到的人都是真爱,甚至包括李健。每个独立的人格有源自内心的恶,也有受尽生活折磨后所产生的恶,但人就是这样奇怪,在某些方面她的善与内心中的正义感却超脱于其他任何个体。”
“看来真该重新回顾一下整起案件了,也许很重要的细节仍隐藏其中。”纪默揉了揉太阳穴。“以现有证据我们根本无法证明是BG公司利用幻觉记录仪伪造现场杀人,更别说为李谦源证明清白。”
“警局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丛文又向纪默要了一支烟点上火,狠狠吸了一口。
“我只管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
“或许是时候去会一会方东升了。”
“嗯——”
纪默在答应丛文的瞬间,其实已经意识到此行也许没有太大意义。他早已了解作案手法和动机。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如果找不到那台幻觉记录仪雏形,现有可以证明谦源无罪的影像反而会成为定他罪最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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