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心最为纯粹，没有那么多套路和好听的言语，但一言一行都透露出满心欢喜，实实在在将一颗心掏了出去。
林柚沉默下来，连对方什么时候挂断电话都没有察觉，直到夜幕降临才在外婆的呼唤下离开卧室。
今天吃饭稍微晚了点，洗完澡再上楼时已经过了九点，手机一共有两未接来电，一通是一小时前，一通是前五分钟。
她点开QQ，果然收到了对方发来的练习题，刚点开图片对方又拨来电话，手指微动点了下接听。
“干嘛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今晚有事吗？”
“没，今天吃饭晚了点，刚回卧室，”林柚缩小通话页面，将还没看完的题仔细阅读，顺手抽出草稿本开始解题。
晚上气温低了下来，只有十七八度，敞开门外面的寒风全都吹进了屋子里，携带着一股桂花香。
林柚打了个寒颤，从床上抽出一条薄毛毯盖在腿上，冰冷的双腿这才感受到一丝温暖，只留两只脚丫子露在外边，她也懒得去找袜子了。
两人讨论完后，林知樾没有像往常那样将电话挂断，跟上晚自习一样顺势继续向下学习，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到了十一点多，外边一片宁静，只有偶尔的车流与蛙叫声交织在一起。
林柚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放下笔后疲惫也就蔓延了出来，声音满是疲惫：“今天就先到这吧，不早了。”
“好，睡觉吧，晚安。”林知樾应道。
挂了电话，他将高二下期的课本放到一边，被挡住的奥数试题重见光明，滴了两滴眼药水后继续刷题。
林柚躺进了被窝里，翻来覆去好久都没有睡着，拿起手机点开谢乐程的聊天框，两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她还没有回复。
简单几个字删删打打最后还是不知道能回些什么。
索性将手机一关塞进枕头下面，闭上眼没一会谢乐程又出现在脑海里，那些琐碎的记忆不断涌现，连带着某些犄角旮旯里的事情都想了起来。
思来想去一个小时溜了过去，林柚低声骂了句自己闲得慌，打开读书电台，将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忏悔录》逐渐睡了过去。
睡梦中又回到了刚工作那段时间，因为连续加班和工作压力，她在公司楼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了好久，擦干眼泪后回到工作继续完成工作。
第二天醒来时，林柚还有些恍惚，看着书桌上熟悉的课本，她才晃过神来，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高中生。
所以说时间多快，一眨眼就过去了四年，她也迈向了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道路，去到不同的高中遇见不同的人。
假期很快过去，林柚拉上王茜茜两人先一步去了学校，在寝室躺了半个下午，连饭都是室友带回来的三明治。
王茜茜奇怪地看了身边人一眼，总觉得她浑身透着别扭劲儿，当一个学习狂人突然不学习了，多吓人啊。
难不成是受什么刺激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问问：“心情不好吗？”
林柚拿着毛巾随意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看着有些颓，好久才开口说道：“前几天，谢乐程来我家找我了。”
这话一出，王茜茜双眼瞬间睁大，耳朵立马竖起来，整个人都透露出兴奋：“他来找你干嘛？”
“找我学习。”
气氛有一瞬间凝固下来，王茜茜嘴角的笑都勉强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信吗！”
林柚无奈地摆摆手，说实话还没人信了：“他这么说的。”
“你就这么信了？”王茜茜不可置信。
“不信。”林柚将毛巾垫在后脑勺躺了下去。
谢乐程的心思向来都明晃晃全写在脸上，他从来都不会去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
王茜茜趴到旁边：“那你怎么想的？”
林柚皱起眉头，内心百转千回，轻声道：“我应该怎么想呢？”
不知道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有时候她都分不清，自己选择面对的是现在的谢乐程，还是那个承载无数回忆后再次遇见的，青涩的谢乐程。
他是他。
他又不是他。
王茜茜挠挠头，她的情窦初开刚开就挂掉了：“就，看见他的时候有没有心跳的感觉。”
“看谁我的心脏都跳。”林柚不正经地说道。
“不是这个心跳！”王茜茜伸手拍了下林柚的腿，“那你会经常想到他吗？”
“不会。”林柚回答得干脆利落，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贡献给了学习，小部分的时间贡献给了朋友，“但每次他出现的时候，我又很难拒绝他。”
“有种...愧疚的感觉。”
林柚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处。
王茜茜更加不能理解了：“他有什么能让你愧疚的？”
“可能是上辈子欠他的吧。”林柚说得很认真，那些回忆太过遥远，渐渐模糊起来。
过了这么久，她才真正想明白，当初接连的梦境，不是对谢乐程的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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