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王小花尖叫哭喊。
周围村民吓得急忙后退，李招娣吐的太多，村民们害怕会传染。
“怎么回事？！”离李招娣最近的大强跑过来，他的妻子跟在身后，拽着他的布衣。
王虎等人也发现异样。
被褥被红的发黑的鲜血浸湿，颜色可怖。
“会不会是痨病？”人群中有人惊慌开口。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后退，痨病会传染，就是镇上的大夫来了也救不活！
王修文仔细查看一番：“不是唠病，大牛他娘本就身弱，再加上这几日受惊，受寒，饥饿。身子撑不住了。”
隔着衣衫将手搭在李招娣的脉搏上，一丝起伏都没有，将手伸到她的鼻尖。
王修文表情凝重的放下手：“娘，您把小花带去我们那。”
王小花一下子懂了，死死抱着李招娣的身体：“我不走，我不走！娘！娘您醒醒，娘您睁开眼，哈！哈！呼！呼！”
王小花呼吸不上来，脸色涨红，额上幼小的青筋暴起。
“吓！”
王修文的妻子沈氏又心疼又着急，赶紧捞过王小花，拍打着她瘦弱的后背：“小花！别害怕，跟婶子来，呼气，吸气！”
一口气憋的眼球凸出，满眼红血丝。
“大家都让开！都让开！让风进来！”王虎大吼一声，推着附近的人群。
有孩童被王小花恐怖的表情吓住，嚎啕大哭。
“小花！小花！”沈氏不断顺着她的后背。
小花依旧睁大眼睛，满面通红。却没有一丝反应。
沈氏颤抖着手，伸到她的人中处。
毫无声息。
豆大的泪水滚落，沈氏紧紧抱着小花。
没有人说话。
此起彼伏的啜泣声响起。
“大牛，大牛怎么办啊？”
王修文等人面如死灰。
沈氏哭的不能自已，突然觉得腹中绞痛：“相公，相公，我疼，我疼。”
王氏惊出一身冷汗，张氏小王氏急忙扶起沈氏。
王修文抱着她大步向自己那处空地走去。
王氏拨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孩子别怕，别怕，忍一忍，喝点热汤。”
转头向王修文发脾气：“你怎么看的！沈氏大着肚子怎么能让她过去！要是有什么，我，我怎么对得起她家里人！”
祭堂里没人说话。
王猎户拿出收起来的两枚野鸡蛋：“修文，把这蛋煮了喂给你媳妇儿，不要推辞！”
王二爷布满皱纹的枯手，轻轻抚向王小花的双眼。
好孩子，睡一觉吧。
大强呆呆的看着，原本喜悦的心情一扫而空。
王猎户的娘王老太，不断安抚柳氏，生怕她动了胎气。
王二爷的家里人翻出一块算得上崭新的小布。擦干净两人的脸，将被子盖上。
“死了就把她们扔出去，还放在这里，不晦气吗？”王麻子的眼神充满嫌弃，“你们不动手我就动手了，万一死气传过来谁对我们负责？！”
“就是就是，现在我们一起在祭堂里，你们总不能仗着人多，不考虑我们感受吧？”王鼠流里流气开口。
“快扔出去！死人怎么能跟活人一起！”王麻子的孙子流着鼻涕恶狠狠的说。
“我就说这李招娣不是什么好女人，不然怎么死的这么早，当初我说她偷人你们还不信。”一位长相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开口，吊三角眼斜视被褥：“要不是她身子骨差，早就跟她那情夫跑喽，还有这两个贱腿子什么事。”
“说起来，这李寡妇当初死了男人还对我眉来眼去的，我家这口子知道，当初气的不行。”这汉子一口黄牙，挺着胸膛继续说：“也不想想我怎么能看上他，真是笑话。”
“我他妈打死你们这群烂屁眼玩意，一个个满嘴喷粪，大牛他娘都去了你们还在这逼逼，他妈的我忍不了，我今天非要让你们好看！”王猎户抄起一根木棍直接甩向王麻子。
“操！你个天杀的龟孙，敢打我！”
王二爷气的脸色发黑：“一群烂货，脸都他妈不要了，老大老二老三，还有大哥家的几个都给我抄家伙！把他们打的不敢说话！”
“好！”
大强也忍着怒火，看向父亲沉着脸对他点头，赶紧赤手空拳打向那老妇人家的两个儿子。
人群中不断有汉子向几人挥拳。
沈氏原本就疼痛的腹部更加绞痛。
王修文看着乱作一团的人群大吼：“都给我停手！！！”
一群人打红了眼，王虎抄着家伙，左一个右一个，把人都打蒙了：“他妈的，都给老子停手！”
人群这才停下。
那尖酸老妇人牙齿都被打掉几颗，狼狈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王修文冷眼看着：“我爹不在，那么这件事便由我来说，从今日开始。王麻子家，王鼠家，王老婆子家，王大葱家，被王家村除名！我们王家村没有你们这般，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的小人！”
“赶紧收拾完东西滚！我不管你们滚到哪里，我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几个老鼠屎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抱怨，嘲讽，挖苦。
没了他们王家村只会更好。
“你！你算哪根葱？！就是你爹来了我也不听，你算个屁！”
“哎呀！苍天啊！您看看这些天杀的玩意！竟然如此对我们啊，列祖列宗您们睁眼看看啊！”
几人的家里人面色难堪。
“爹，别说了。”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子，闷声说着。
王麻子狠狠抽过去：“孬种！你爹我快被人打死了，你儿子也被人欺负，你还帮着他们说话？！我呸，你跟你那赔钱货娘一个样！我。”
“哎呦！”王麻子猛的被他推倒，“你，你竟然敢推我？！你！”刚抬头便看见那老实木讷的儿子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那样子仿佛要把自己生吞一般。
第一次见儿子露出这副表情，王麻子被震住。反应过来又觉得丢人，怒气冲冲：“我打死你个孬货！”
原本落在身上的拳头并未落下，王虎攥着王麻子的手掌不断用力，便听见他哀嚎的声音，他黑着脸：“我三弟说的话，你们若是不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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