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乔脸色煞白，声音颤抖着压低：“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作弊！”
“你自己心知肚明。”虞棠直起身子，目光蔑视着厉时衍冷笑一声，“真是蛇鼠一窝。”
说罢，她云淡风轻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人听到，两人刚才说了什么。
可蛇鼠一窝这句话，却让厉时衍眉尾抽搐，没想过虞棠会说话如此难听。
虞棠记得前世，这场抽考时有一位女同学作弊，被校方通报惩罚。
而那个被全校通报的人，她隐约记得就叫夏乔。
思及于此，她望向默不作声，坐在前方的顾祁。
明明他恐惧交流，可在面对所有人时，依旧鼓起勇气帮她辩解。
虞棠突然觉得，顾祁的第一人格，很像一只被遗弃乖狗狗，很想揉揉他的头。
“顾祁…”
少年听到女孩的呼唤，握着笔转过头，亮晶晶的眸子正乖巧的注视着她。
“刚才谢谢你，我请你吃午饭好不好？”
顾祁摇摇头，仿佛坚决不愿接受虞棠的报答，转过头继续看书。
面对他这一点强硬的坚持，虞棠只担心他的胃是否受得了。
她又戳了戳少年，端起饭盒表情痛苦：“学校的饭太难吃了，这一盒你不吃，我只能扔掉浪费粮食了。”
像是猜到虞棠的意图，顾祁视线停在饭盒上。
腹中早已经空空如也，胃部灼烧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受到极大的诱惑。
固执的少年并不想靠虞棠照顾，他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虞棠看到顾祁动摇，忙挤出眼泪：“我突然胃好痛，学校的食物好像有问题。”
这一次，顾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饭盒，垂头就着筷子尝了几口，想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两人同一时间微微愣神。
直到顾祁反应过来，他用了虞棠用过的筷子，瞬间面色爆红羞得不行。
这顿饭，在虞棠诱哄下，才好不容易吃完。
见顾祁不敢直视别扭的模样，她轻笑着摇头。
果然是青涩少年，哪怕一件极为小的事，在十几岁的顾祁眼中，依旧是头脑发热的悸动。
剩下的时间，虞棠复习询问顾祁问题时，特意贴心的让他在纸上写出答案。
遇到特别难的化学题，顾祁心知还有十分钟就开始考试，他写出解法需要很久，恐怕时间不够。
纠结良久，少年在心中一遍遍默念着答案，磕磕巴巴说了出来。
顾祁磕磕绊绊的声音传出，周遭几个男同学，猛然爆发出笑声。
“让精神病教题，怕不是想挂科吧？”
“就是，他说话都不利索，是不是舌头捋不直啊，精神病能解出特殊题型吗？”
厉时衍听到几个男同学耻笑，心中也极为赞同。
虞棠不来找他请教，非要去找一个笨蛋，简直是有眼无珠。
不过就算虞棠来询问，他也绝对不会教学习倒数的蠢女人，这就像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
那些刺耳的嘲笑，顾祁早已习惯。
可少年还是偷偷暼向虞棠，生怕他会嫌弃自己，甚至听信别人就此远离。
“这道题你们会吗？”虞棠将书本递给几位男同学。
“废话，这岂不是很简单？”其中一个男同学信誓旦旦回答。
“那就麻烦各位文曲星们，帮我解答一下咯。”
他们夸下海口，面子下不来台，纷纷看向那道化学题型。
良久后，几人磨磨唧唧装模作样，愣是没算出标准答案。
虞棠冷笑一声，将书抽出来：“按照你们的意思，一个精神病都能短时间解出答案，而你们这些正常人却不能。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更弱智？”
几个男同学哑然失色，被虞棠反驳，愣是说不出话。
“就他？肯定是瞎写的。”其中一个男生不死心。
“人家就算瞎写，也能写出来，你们写都写不出来，岂不是更废？”
这下，彻底堵得他们说不出话了。
几个男生面红耳赤，灰溜溜垂下头，开始装模作样无视虞棠。
下午的考试很快开始，来监考的老师，很明显非常严厉。
在严肃气氛下，很多人都不敢东张西望，安静的垂头写着题。
夏乔望着前方心心念念的少年，趁老师不注意，忙装作擦拭眼镜，翻出袖口中的小抄写了上去。
她恶狠狠盯着虞棠，虽然心中害怕女孩告发自己，可没有证据，别人也不可能相信。
一个倒追在厉时衍身后的狗，哪里来的脸敢来咬她？
夏乔越想越气，中性笔差点被当做虞棠，捏断成两截。
而虞棠这边，她本以为下午的理科基本寄了，可那些题型都是顾祁教过的。
好巧不巧，最后一道化学题，正是顾祁刚才解过的那道题。
虞棠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理科的善意，甚至有一种下笔如有神的感觉。
下课铃声响起，虞棠将再三检查的卷子，交了上去。
她抱着书籍回班级时，顾祁已经推着轮椅提前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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