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未中后，那人丢下支架，猛地推了一把宋剑后朝着门外飞奔出去。
宋剑紧跟着逃跑的人追去，前面跑着的人则一边跑一边不断将桌上的东西挥到地上制造障碍，看起来是个有经验的逃跑者。眼看着那人跑进楼道按了电梯，就要进到电梯里脱身时，却不料门打开后来不及他反应，便先有一只脚从内猛然踹出来，直接将其掀翻。
那人仰面倒摔倒，宋剑抓紧机会迅速上前，反扭压制住他的双臂，曲膝在抵压其后腰，再麻利地用快充线绕上他的双腕将人制服，使其不能再出手伤人。
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宋剑抬头看向电梯内部，望向这个忽然出现的天降神兵，便见到颜锦笑着动了动五指打招呼，说：“宋警官，这么巧，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儿？”宋剑反问。
“看来，我们的不可说，有点重叠了。”
五分钟后，逃跑失败的肥胖男子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坐着，宋剑在对面一边用纸巾擦拭额头划伤位置渗出的血渍，一边翻看着从屋里找到的证件，见身份证上写着这人名叫刘波，二十一岁，松城本地人。
“原来是警察呀，早说嘛，不是催债的就一切好说。我可是守法良民，快给我松开。”坐在椅子上的刘波一脸轻松地催促。
“这个人，认识吗。”宋剑拿出一张照片给刘波辨认。
“不认识。”刘波瞥过一眼后就别过头。
“袭警知道是什么罪吗，你信不信，我分分钟送你进去。再给你一次机会，认不认识。”宋剑冷声提醒。
“好吧，认识。圈里叫他老猫，做悬疑解说视频的，前些天不是在野外出了事故嘛。”
“跟你什么关系。”
“没关系，就是吃过几次饭，帮他做过几个视频后期。”
刘波原本说得一脸无所谓，宋剑冷眼凝视着他，也不说什么，直到对方在他犀利的目光下产生畏惧，坐直了些身子端正态度，再重新回答。
“好吧，我跟他挺熟的，他是我高中同学，从前经常……经常分享一些素材。”
“什么素材。”
“就是那种素材呗，外网的，早年他专门搞搬运搜集，我呢就有时候会从他拿素材，然后修图换脸，转手再传到外网上让人付费下载。”
“你们的小脑瓜还挺灵活呢，一鱼两吃。”宋剑是觉得又来气又好笑。
“西方资本主义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取于西方，用于西方，反正不坑咱们自己人就行了，赚的老是老外的钱。不过，这两年外网的钱也不好赚了，他上了名牌大学就觉得要爱惜羽毛，加上这不是互联网风头正盛嘛，所以他就开了个悬疑频道想转型当博主，以后走网红路线。我呢，就养了些号做文化产业，大家的关系就还行吧，偶尔吹吹水侃大天，刷两把游开开黑的交情。”
“养号做文化产业？你倒说得出口。你的那些账号，清一色的在传播八卦谣言，危言耸听。你真当我来找你之前，没摸过你的底？”宋剑没好气的怼回去。
“是，我是有点标题党，但那不还是网友们爱看这种嘛，标题不起得狠一点没人点进来，大势所趋。”刘波不以为意地笑着为自己辩解。
“你的那些账号里发布的，关于谭蒙的个人信息，还有李道义旧案的分析文章，是你自己写的吗，你哪里拿来那么多警方未公布的信息资料。”
“不是。是老猫给我的资料。他给现成的稿子让我发，还给了我两百红包。”
“你就不想想，这样做会对谭家人造成什么影响？”旁边一直安静的颜锦书忽然出声。
“我又不认识他们。有热点流量，又有现成的稿子，我肯定发呀，而且轮着发，万一篇爆了好我就赚大了。再说了，我不发，大把别人发。”
“你还真是没什么道德观。”颜锦书显露鄙夷。
“道德不能当饭吃呀。我欠了一屁股债，还债才是头等大事，要不然我也犯不着又开了个工作室搞直播卖酒，眉毛眼睛一把抓。”刘波一歪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颜锦书对这种没有道德观的人没什么好脸色，别过目光去不理搭理，宋剑就继续问正事，说：“老猫有和你说过，他是从哪儿弄来那些旧案子的资料吗。”
“没呀。”
“好好想想。你这直播卖的东西，可看起来不太正规，你也没卖酒的营业资质吧。你要是不仔细想，我就要翻一翻了，顺便帮你打工商局的电话也让他们过来看看。”宋剑将桌面上五花八门的白酒盒子晃了晃。
“哦，我想起来了。大根两个月前，老猫有天晚上和我开黑的时候说他遇到了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说是要辛苦个几个月，但只要事情办好，就能成为解说界的头部主博，还能招一大笔财进账，实现财富自由什么的。
当时我们都觉得他习惯性吹牛吧，也没当回事儿，因为他从高中那会儿就爱吹大牛，明明家里条件很一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一直抠抠搜搜的过日子，还非说自己有在国外的富豪亲戚，以后是要出国当有钱人。”
“然后呢，闲话少扯。”宋剑意识到刘波话题有点远了，就提醒他说回正题。
“后来没多久他就出了那个老太太坠楼案的解说，又挖到嫌疑人是来自于一个凶手家族，就是那个谭蒙。之后他出视频，让我在各个账号上发稿子，说是要把这个事件炒起来，弄成社会舆论事件。我就想着，他是打算给自己做点流量数据吧。
且不说我们是老朋友，我还收了人钱财嘛，那肯定要卖力的四处发稿。后来事情真就被炒上的热搜，老猫挺满意的，平时抠搜至极的人，难得大方地补给了我两百红包。还说到时候手里有钱了，要拉我们成立个正规的工作室，专门就做舆情这一块的生意，以后日进斗金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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