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谁都没料到。
四个人都愣了一下。
不过沈艺华反应很快，她热情地招呼陶瑶和许墨白进屋里去，同时大大方方地跟许明深说道：“谢谢许先生来探望，我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今天还有事，不方便再送你了，请慢走。”
她的客气和疏离，让许明深有些遗憾和失落，更多的还是无奈，他轻轻点头，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许墨白。
“墨白，我走了。”
许墨白没有说话。
许明深又朝着陶瑶点了点头示意，随后转身离开。
沈艺华关上门，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他，他就是来探病的，没什么。”
这话，明显是冲着许墨白解释的。
许墨白没说话，只是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到了厨房，“我来做饭，你们先休息一会吧。”
沈艺华还想再说什么，被陶瑶拉住了，“老板，就让许老师做饭吧，他做饭很好吃的，你刚出院，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沈艺华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陶瑶和沈艺华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她起身又来到厨房，轻轻地从许墨白的身后抱住了他，许墨白嘴角微弯，“做饭呢，别闹。”
陶瑶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后背，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我没闹啊，就是想抱你一下。”
许墨白知道，这是她安慰他的方式，他微微偏头：“中午吃排骨怎么样？”
“好，我最喜欢你做的红烧排骨。”
“嗯。”
吃饭的时候，沈艺华难掩激动，一直给陶瑶和许墨白夹菜，招呼他们俩多吃一点。
许墨白没说什么话，他本来就是比较沉默的人，陶瑶话多，跟沈艺华关系也不一般，两个人说说笑笑，饭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
吃了饭后，沈艺华说什么都不让许墨白洗碗了，招呼他和陶瑶去一旁休息，她来收拾。
在沈艺华洗碗的时候，陶瑶带着许墨白简单地参观了一下沈艺华的房子。
陶瑶不是第一次来沈艺华家里，对这里当然熟悉，但许墨白却是第一次来。
陶瑶把他带去了书房，对着一个书柜里摆放整齐的各种奖杯说道：“这些都是老板很珍惜的东西，以前我不知道得奖的人是谁，但现在我知道了。”
她两眼弯弯地看着许墨白，眼底流露着几分狡黠。
许墨白看她这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就她机灵。
他看着那些奖杯，眼底也多了几分情绪。
这些奖杯都是他小时候得的，他还记得每当他得奖了以后，给妈妈打电话，她都会很高兴地夸奖他，外公外婆也会很开心地鼓励他。如果妈妈不忙的话，还会回去看他，给他带礼物。
所以他小时候就拼命地学习，到处参加比赛，希望能得奖，那样就能常常见到妈妈了。
现在想起这些，真的挺傻的。
陶瑶听他说了这些，一把抓住他的手，很认真地摇头，“不傻，一点都不傻，一个孩子思念妈妈，想要得到妈妈的爱，这有什么错呢？人之常情而已。”
许墨白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中震动，一时间竟有点哽咽。
沈艺华洗了碗出来，看到许墨白一个人站在阳台，面朝着外面。
她轻轻地走过去，“瑶瑶呢？”
许墨白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去了洗手间。”
沈艺华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道：“小白，你……”
许墨白却率先打断了她的话，“他经常来骚扰你吗？”
沈艺华微怔，才明白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她轻轻摇头，淡笑：“没有，我和他也很久没见面了，这次也是那天晚宴上碰巧遇到了。”
许墨白微微垂着眼，没说话。
沈艺华又道：“小白，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这几天也一直忙前忙后……”
“妈。”
突来的一声呼唤，让沈艺华惊呆了，她张了张口，试图冷静下来，却发现眼里早已聚满了泪水，无语凝噎。
“……你，你叫我什么？”
许墨白站到她面前，神情也有点激动，“妈，对不起。”
十八岁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喊她“妈”。
“当年的事，并不能怪你。是我年少无知，是我不懂事。这么多年，与其说我怨恨你，不如说，是我一直无法面对自己的愧疚和自责，外公外婆都是因为我离开了人世……妈，请你原谅我。”
沈艺华眼里的泪水刷地一下流下来，她没想到，她还以为要等很久很久才能得到儿子的原谅。
“小白，别这么说，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你也不用再自责或愧疚什么，要说自责或愧疚的，也应该是我。你的外公外婆他们那么疼爱你，他们一定不会怪你的。”
许墨白淡淡点头。
大概是这几天生病的原因，沈艺华的脸色没有平时那么明艳，唇色也有些苍白，也可能是没有化妆的缘由，看上去，仿佛苍老了些。
许墨白这才恍然察觉，原来妈妈也不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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