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棠雪心中实在不甘啊，我到府中还未享受过妹妹的尊敬，这样让给她……”宋棠雪可不会白白让他们如愿，低头，以帕拭泪。
眼中却无泪水，只有帕子擦红的眼眶。
既然得了好处，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东西也得拿点东西来换！
垂下的眼睫颤动着，似是念起之前所受的屈辱，微微咬住了上唇。
宋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宋棠雪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现在事关重大，此事若是宋棠雪不配合，之前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阿梨被宋府疼宠了十几年，这些事确实是她做错了，祖母让阿梨给你道个歉如何？”宋母现在的心情很好：“都是一家人，过往种种，都是误会。”
不过是一个道歉，跟以后的平步青云想比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宋棠雪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低首不置可否。
“阿梨，跟你姐姐说开了，出来吧。”宋老夫人冲那屏风喊道，宋棠雪故作惊讶：“妹妹也在这里吗？”
那扇从始至终都在晃动的屏风终于被撤走，宋棠梨的脚步有些飘忽，心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眼前的发生的是真实的。
太子妃的位置竟然这么轻易就到了自己的手里，显得她之前的争锋像个笑话。
宋老夫人怜爱地拉着她的手：“跟你姐姐道个歉，日后两姐妹好生相处，到了东宫互相扶持。”
宋棠梨心中虽有不愿，太子妃这个大馅饼砸下来，她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
“姐姐对不起，之前的事情是我多有冒犯。”宋棠梨眉梢眼角都带着不由自主的笑，说是道歉倒像是在下战书。
太子妃于她而言已是囊中之物。
宋棠雪低头，掩饰嘴角的讥讽，异想天开。
“妹妹的道歉太轻了。”宋棠雪没有接受：“我觉得不如宋家那些实际的物质来弥补算了。”
“反正妹妹也不会真心待我。”
宋棠梨脸上有些挂不住，宋老夫人打着圆场：“那棠雪说要怎么道歉呢？”
想要她出钱那是不可能的，宋家才白白送了一千两银钱出去。
只要今天提议的事情可以办成，不管是什么代价都是可以的，日后宋府的繁荣昌盛就在此一举了。
听到宋老夫人发话，宋棠梨再不甘心也只得咽下，到嘴的话咽下，警惕地看着宋棠雪。
“不如妹妹跪下跟我道歉吧。”宋棠雪的嘴角掀起一个恶劣的笑容，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宋棠梨你也会怕啊。
宋棠梨的脸色一白，求救似地望向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垂眸想了想：“阿梨你就跟你姐姐诚心道个歉吧。”
宋棠梨的身体有些摇晃，宋老夫人点拨道：“日后就是太子妃了，姐姐这是提点你为人处世呢，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
听懂了宋老夫人的话里的意思，宋棠梨控制着自己的双膝缓缓跪下：“姐姐，以前种种都是阿梨错了，望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妹妹吧。”
心里的狠意更上一层，等着吧，今日之辱，她都记下了。
等到日后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定然要叫着不知好歹宋棠雪尽数奉还。
“妹妹起来吧。”宋棠雪柔柔抬抬了手，却没有说原谅的事情。
前生今世遭遇的，怎么可能轻言原谅呢。
宋棠雪站起身来：“今日有些乏了，我就不久呆了。”说罢，也不管老夫人的回答，自顾自地离去。
显然没将宋老夫人和宋棠梨放在眼里，嚣张至极。
这么多天，宋老太太第一次看她这么顺眼，这次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手中的佛珠急切地滚冻着。
宋棠梨哽咽着扑倒了祖母怀里：“祖母！”
宋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等到成亲之后你高她一头，想惩罚她还不简单？现在就先忍而不发，记住了吗？”
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郎中正摇头往外面走，宋棠雪的心登时提了起来拦住了那郎中问道：“如何？”
郎中叹息一声：“不好说啊，今晚怕是挨不过去了。”
宋棠雪绷紧了心进去，海棠苍白着脸痴痴地盯着天花板，夕阳的光透过小小的窗户落进屋内。
带着最后的几丝薄暖眷念人间，照着海棠的面容像是披着一层金箔。
宋棠雪放缓了步子，轻声走过去握住了海棠的手：“海棠……”
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海棠的视线对焦在宋棠雪的脸上：“小姐……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不许说这种话，你要长命百岁，健康安虞。”宋棠雪的嗓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手指攥着海棠，将她拉住证明这个人还在。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
“小姐，奴婢恐怕要失言了，若是我不在了，你要好生照顾好自己……”海棠无牵无挂，唯独放心不下小姐，她的小姐这般好，这般良善。
待她如亲人一般，给你她第二个家。
“会没事的，我跟你保证！”
宋棠雪改了郎中的几味药材，吊着海棠的命，城中的药铺都关门了，要找好郎中只能等明天。
海棠夜间醒来几次，又哭着晕过去，手指苍白，脸色几经折腾下再无血色。
宋棠雪守在她床前，屋内被药味填充，寂静充满了屋子，她像是一尊静止的石雕矗立在床前。
月色如水，倒添几分凉意。
在海棠的床前，宋棠雪想了很多，想到从前，想到前世。
泪水不经意地砸落，海棠艰难地撑着身子起来，颤着手提宋棠雪擦去了眼泪，红着眼眶，满眼留恋：“小姐……”
“快躺下，坐起来干什么？”宋棠雪扶着她，手臂纤弱无力，伸手仓促地擦去脸上的眼泪，不想让海棠看见。
自己就是海棠的定心丸，若是自己都这么脆弱，海棠还如何撑得住。
“我想再看看小姐，记着小姐的模样。下辈子还跟着小姐……”海棠的鼻尖发酸，心中是千般不舍：“能跟着小姐，海棠从未后悔。”
海棠似乎是猜到了宋棠雪的所思所想，她从不怨恨宋棠雪连累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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