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结束。
雷柱虚化继而消散，成为了剩下三十朵云继续轰击的养料。
韩千叹息。
此刻的姜默已经到了地底三百多米。
刚刚的那些雷柱又将地面给深深往下压了二百多米。
姜默浑身上下的骨头全部被雷柱吞噬。
龙躯彻底崩散，算是彻底不能用了。
因此姜默恢复了人族真身。
但显然。
单论身体强度，人族的身体强度比之苍龙真身那是要差上太多。
加之原本就挨过九千道雷劫，此刻更是连站都站不了。
与此同时。
之前被雷劫吓尿的小青忽然开口。
“嗷！原来这龙就是一直砍我的那小子？特么谁呀要弄死他？不行，本尊作为九天不死鸟，不允许他死！！”
韩千没有理会这只青灵鸟。
他的眼中只有苦涩，以及浓浓的哀伤。
越是活得久了，就越是不相信奇迹这种东西。
他活了三万多年，曾无数次呼唤出现奇迹。
但奇迹呢？来过吗？
踏歌神王冷笑。
最大的依仗苍龙真身毁了，单靠这具半残之躯想扛第八次的百雷之劫。
可能吗？
如果不是天华神君始终没提出离开，他甚至已经想要直接跑路了。
地下三百米。
姜默静静躺着，双眼看向天空。
“天道，你最好不要等我缓过来。要不然，老子第一个灭了你。”
轰！
天道并未回应，又似乎雷劫就是他最好的回应。
第八道百雷之劫！
璀璨雷柱落下。
紫电交织转化为万丈赤芒。
天地变色，原本灰暗天穹仿佛被染成赤霞。
宛如红日临世，姜默的身躯在这种灾厄之威面前，连一秒钟都没坚持到。
身躯崩散，骨肉消弭。
气息彻底坍塌，消散在世间。
韩千与天华神君都是神君境的强者，是即便在天荒域都能站在最顶尖的人。
他们都能清晰无比的感受到，下面的姜默已经变成了碎渣。
骨架都没了。
天荒不灭体，也承受不住天道的灭世之威。
唯一算是完整的，或许就是一颗头盖骨。
这也算是侧面印证了他的“头铁”。
但这又能怎样呢。
气息断绝，没有一丝活命的可能。
天华神君嘴唇微微颤抖。
对于这样一个绝世天骄的陨落，他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惋惜吗？
或许有点。
又或者，是一丝庆幸。
这样的人成长起来，若是有朝一日和其他几个下界飞升者一样，站在了天荒皇室的对立面。
那或许才是真正的灾难吧。
踏歌神王露出冷笑，指着面容略显枯槁的韩千就开始嘲讽。
“别看了，人都只剩渣子了，你要是厉害，或许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凑出一点渣子来？哈哈哈！”
韩千双目通红，死死望着嘴贱的踏歌神王。
天华神君双眉紧皱，语气冷峻。“闭嘴吧。”
他看向韩千，又重新感受了一番地底的姜默。
默不作声，缓缓离去。
天华神君离去很久，韩千都没离去。
他来到地底，捡起了姜默那“头铁”的标志：头盖骨。
“到最后，还是没保下你。”韩千眼神黯淡，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上千岁。
因为修为提升从而变灰的发梢，竟是再次变得苍白。
袖袍内，小青嗷嗷叫。
“不行，这小子不能死！本尊作为九天不死鸟，一定不能让他死！”
韩千不做理会。
默默埋葬姜默的头骨。
他没有动用元气，只是单纯用苍老略显枯槁的手继续挖着土。
被天道视作威胁从而上了必杀名单。
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姜默的命运。
饶是已经正式成就神君境的韩千，也不行！
“安置好三人，他们都是那小子护着的人。”
给韩城传了最后一句话，韩千准备离去。
小青却不肯离去，表示自己一定要留在这里。
对此韩千也不勉强。
本就是一只小小青灵鸟，自由才是它的想要。
它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韩千离去，背影黯淡。
小青坐在土上，怔怔看着头盖骨之上的小土堆。
“你不准死！天底下也唯有你能给本尊按摩！起来！！起来！！”
小青嗷嗷叫，扑腾着翅膀，开始扒拉泥土。
经过不知多少次的轰击，岩土早已松软。
小青不断扒拉着。
境界上，它比绝大多数的云霄域武者都还要高。
但现在是在天荒域。
在这片土地上，即便是最松软的岩土，都可能是寻常人无法撼动的存在。
而小青，显然也十分吃力。
它双翅扑腾，岩土如刀锋，竟是令双翅不断有血液流淌。
但即便如此，小青也依旧没有放弃。
最终。
带着血的双翅终于挖到了姜默的头盖骨。
小青用双翅扶着姜默的头盖骨，发出低吼。
“小子！你不能死！本尊乃不死鸟，本尊不许你死！啊呀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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