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听到了句有点儿用的话。
赵建设绷住脸：“展开说说？”
老乔识时务者为俊杰。
公安这么三番两次的问询，看样子也不是想查什么黄色事件，重点在人命上。
既然如此，老乔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点隐瞒被牵扯到大案要案里，所以说的挺痛快。
原来幸福旅馆的三楼，有一间朝北的小房间，因为采光跟把头的原因，不讲价一般人都不会选。
所以经常空着。
认识了李花妮后，老乔简单把小房间收拾了下，一般就不往外开放了。
当然有客人住不下的时候照样开放。
但这个房间，大多数时间就被李花妮作为一个隐蔽的工作地点了。
窗户下面是别人家二楼的房顶，真有啥事儿，没等公安同志冲到三楼呢，就能沿着别人家的房顶溜之大吉。
几个人都来到了三楼的小房间。
确实不大，一进屋就是床。
五六平米的房间，一张一米五的床跟一个床头柜，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王志强吐槽：“这是一进屋就上炕啊。”
李花妮闻言低头撇了下嘴角，这环境多好，省的浪费时间。
看着窗外的便利条件，赵建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乔。
不管之前这里有没有被扫黄过，但以后肯定是个重点检查对象了。
话题很自然的被扯到了那张孕检单子上，脱了羽绒服之后的李花妮，显而易见的并没有怀孕。
被问及是否认识一个跟自己长相高度相似的女人后，李花妮装傻充愣。
眼看着路上已经行人稀疏了。
回到一楼，王志强也不跟她绕圈子，干脆的说道：“李花妮，涉及刑事案件，我们也不合适这种询问方式了。咱们回所里说吧！”
老乔有点不解，拽了拽李花妮：“娜娜，有啥你说啊，非得进去再说嘛？”
见三名公安对自己的做法并没阻拦。
老乔声音又大了点儿：“你能犯啥事儿，你又不可能杀人。老实说了省的再进去一遍。”
李花妮这会儿妆都花了，赌气嘀咕了句：“进去就进去，你这会儿装啥好人，刚刚还不是卖了我一道儿！”
王志强挺奇怪这个李花妮的想法，总感觉她有啥顾虑。
干脆给所里打电话，开了一辆警车跟一辆摩托车过来。
在老乔失落的目光中，麻溜的把人带回了所里。
刚刚装修好的留置室，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李花妮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要了杯热水。
开口就是暴击：“跟我长的一样的女人，死了是吗？”
王志强抬头：“这事儿你知情？”
李花妮：“我猜的！前几天说小武的面馆儿出人命了，我就有点儿忐忑。
光知道有一个是老板娘，另一个没什么风声传出来。”
王志强跟赵建设对视一眼，没有打断她的话语。
结果李花妮又说一个全新的故事。
花名娜娜的李花妮，是个弃婴，养父也是贫无立锥之地，两亩地，两间破屋。
平日里也就能顾个温饱，学费交着都难。
长到十三四岁，养父起了那种心思。
干脆跟着村里的人跑了出去打工。
年纪小，见识少，一步错步步错。
李花妮说的这一堆前情，也没人打断她，只要开口就行。
早些年在南方的摸爬滚打被她一笔带过。
只说回了洛城之后的事儿。
“我相熟的一个小姐妹，家是咱们洛城山区的，头一回见我的时候就叫错人了。
我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村有个姑娘长的跟我简直一模一样，年岁也差不多。
据说，那户人家生的是双胞胎姑娘，送人了一个。
我心想，这世上也就双胞胎能长这么像了吧。
后来，那姑娘也来了我这行里。
村里人给带来的。
爹妈全知道是干啥的。
反正怎么说呢，笑贫不笑娼吧。
见了头一面我就知道，我俩肯定有血缘关系。”
赵建设见进入了正题，就不想听这么拉杂的前情提要，截断了话题：“然后你干了什么，把你姐姐，或者妹妹，介绍给了小武，还用你的真实身份？”
李花妮无所谓的笑笑：“是妹妹，不过也不算介绍吧，是小武的老婆找上我的！她不能生，想找个干净点儿的代孕的姑娘，出了不少钱！”
王志强一边埋头苦写一边暗暗吐槽，这都是从哪个朝代里蹦出来的苦情剧女主啊，还给老公拉皮条！
赵建设继续问：“小武知情吗？”
李花妮噗嗤一笑：“还得他出力呢，他能不知道？最少也是默许了。”
赵建设估摸下时间：“这事儿，时间挺长了吧？”
李花妮点头：“得有一年半了差不多。”
赵建设盘算下手中的线索：“所以那张孕检单子其实是你妹妹的？他那个小房间就是他俩见面的地方？为啥老乔不知道？为啥用你的名字？”
李花妮眉头微皱：“我一个一个说吧。
那个小房间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儿我找老乔磨下来的。
我对他说，我有时候会来这稍微休息下。
平时算好日子，小武就趁着送饭什么的借口上楼深入交流下，平时他老婆是坚决不让多联系的。
我妹妹叫乔兰，为啥用我的身份证，当然是因为她还得结婚呢，我是满身污泥，不怕更脏，可她不行！
帮忙生个孩子，小武老婆给的钱，就够拿回家堵住爹娘的嘴了！
至于老乔，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就是个糊涂蛋！”
老乔虽然看着像不知道，可赵建设也不会信李花妮的一家之言,继续问道：“然后呢？你为什么对你妹妹的死，这么冷静！”
是的，冷静，李花妮知道死的是自己妹妹后，到现在为止，一点儿悲伤的神色都没有，而且还能条理清晰的应对！
李花妮也在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冷静呢？
是因为试图让亲生妹妹脱离泥潭，她不同意反过来责骂的时候。
还是因为迟迟不怀孕，选择背着自己借种被发现后的口出恶语呢。
不过都无所谓了，本来也姐妹缘浅，母胎时的相依相偎，怎么能抵挡二十年的各自生长。
细算起来，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两年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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