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肴将最后的结果打印出来，交了上去。
因为戴着口罩跟护目镜的原因，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魏孟却连连点头，他一直很喜欢季肴这孩子，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她的天资与努力。
季肴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旁边正在做收尾工作的零，冷笑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实验室里的空气始终是带着化学药剂的味道，她朝院子里走去，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捋着这件事的脉络。
之前在F洲，两次干扰信号的应该是零，后面那次自己的车自燃应该也是他……
不对。
季肴皱起眉，如果按照魏孟的说法，那个时候零应该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可是，除了零，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或者说，除了零，她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对她抱有如此大的恶意，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阳光有些热辣，好在魏孟这里的院子种了几颗树。在夏天，枝叶繁茂，落下一地清凉。
她半眯着眼，眺望着远方，思绪纷飞着。
但思来想去，仍旧想不到说得通的理由。
这时，零也走了出来。
他已经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五官清秀的脸，皮肤虽然黝黑，但看上去很精神。跟季肴第一次见到他，差别很大。
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还有些阴暗。目光也让人极其不舒服，像是随时都在打量着周围的事物。
“你看上去好像志在必得，”他缓缓走过来，语气轻松，“我说得对吗，季肴？”
季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反倒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自顾自地说下去：“听说你求出来的值也是十二，可怎么办，我的也是。”
听见他这么说，季肴的眼底终于有了些波澜。
诚然，魏孟出的题算不上太难，但也不至于，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能做完。
“那又如何。”季肴恢复了平静，即便她现在也有些不确定了，“我比你快。”
“没关系。”零眯着眼笑了笑，“我也不过比你晚了几分钟罢了。”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明明是三伏天，却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寒冷。
还是魏孟走出来，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丫头，雁鸣，你们进来一下。”
他表情极为和蔼，也带着肉眼可见的喜悦。
看到这一幕，季肴心里咯噔了一下。
零直接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她：“师姐，该走了哦。”
季肴看着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碍于前面走着的魏孟，只得小声警告了他一句：“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招。”
“这你放心，我从不屑于耍阴招。”
他答得光明磊落，让季肴不由得相信，汽车爆炸真的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事情愈发的扑朔迷离了。
书房里。
魏孟面前摆着两张试卷，面色和蔼地看着两人：“你们对自己的成绩有信心吗？”
“当然有。”
零抢先回答了。
季肴淡淡颔首，没有开口。
她这幅样子，魏孟早就习惯了，也不怎么在意，只是将那两张试卷分别递给了两人。
只不过，是交换递出去的。
“你们可以互相看看对方的试卷。”
季肴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眼。
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坦白说，这一份试卷，跟她自己的解题思路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甚至于，零的字也写得不错。跟季肴遒劲有力的字不一样，他的字反而更像是女孩子，清秀，飘逸。
季肴面无表情，她已经知道魏孟会怎么选择了。
等待了这么多年的得意门生，如今一来就来了俩。爱才心切的他不可能会丢掉其中任何一个，就他的性格来说，他一定两个都会选择收在门下。
果不其然，安静了半晌后，魏孟才缓缓开口。
“季丫头，你跟我学了这么久了，感觉我教得怎么样啊？”
季肴低着头，不卑不亢：“很好。”
“那我现在给你再收个师弟怎么样？”
这句话还是来了。
说实在话，看似是在询问季肴的意见，但事实上，就算季肴真的不同意，他依然会想其他办法。
季肴沉默了两秒，只能答道：“听老师的。”
“好，好！”魏孟满意地点了点头，表情很是欣慰，“其实你们俩的最后成绩得分是一样的，只不过雁鸣的时间要花得比你多一些。”
“不过也已经很不错了，你们俩都很棒。”他乐呵呵地看向凌雁鸣，“雁鸣，愿意给我当学生吗？”
零，也就是凌雁鸣立马低头，似笑非笑：“老师好。”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逼得季肴这两天只能有事没事都往魏孟这里跑，一方面是为了看住魏孟不受到伤害，一方面也是为了盯住凌雁鸣。
而另外一边。
林霁尘这几天也很忙，虽然他没有亲自前去F洲，却需要时时刻刻分析局势。
根据SPO传回来的调查结果，埃尔罗把东西运往了一个小岛上。因为比较多，所以就近处理的。
大概也是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离失事的地方并不远。
还好SPO有着世界范围内较为先进的卫星系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批货物所在。
“现在怎么做？”林二在视频那端问道。
林霁尘沉吟了片刻：“去M国接个人，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做这件事。”
“好的。”林二立即应承下来。
刚准备走，林霁尘又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等一下。”他眼中似乎有悲悯，“找几个看上去不那么凶残的。”
“动作温柔点，别动手。”
他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在做事这方面，他本来就没有牵扯无关的人进来的习惯。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小孩子。
所以是怜悯的，也是可怜的。如果不是埃尔罗先出阴招，他是断然不会牵扯小姑娘进来的。
林二还不知道需要自己去接的人是什么身份，所以有些奇怪，
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下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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