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正，胤祚走出屋门的时候冷风扑在面上打了个哆嗦彻底醒了神，他身边的太监在他踏出门后放下帘子打着灯笼走在他前面引路：“阿哥仔细脚下。”
昨夜刚下了雪，虽然宫道上已经清扫过了，但四周没有其他人，走在路上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冬日的凌晨这会儿处在一片漆黑的时候，要到卯时天才刚刚开始亮，走到半路听到后面有动静就停了停，胤禩带着胤禟和胤?慢慢走过来，胤祚看两个小的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忍俊不禁：“睡了那么久还睡不醒啊。”
胤?揉了揉眼睛说：“天不亮就是很好睡啊。”
胤禟则打了个哈欠：“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就没睡好。”
“什么梦？”胤祚有些好奇，他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几乎没做过梦。
“就是……唔！”胤禟还没说出来就被胤禩捂了嘴，胤禩脸上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咱们还是先去尚书房吧，这儿风大别一会儿吃了风咳嗽了。”
胤祚看他这样子心里就大概有了谱，而胤禟不知道为什么八哥要捂他的嘴，但他的话确实没错就老实闭上嘴一起去了尚书房。
只有胤?还一脸懵：不就是做梦吗？有什么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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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胤祺接了胤禌到尚书房的时候已经聚了不少人，胤祚和胤佑还有几个世家子弟在温书外，胤禟身边围了三四个人，胤祺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没想到这一声吓得围着的那些人一哄而散，胤禟尴尬地咳了一声故作正经道：“五哥你不看到了，我在温书嘛！”
胤祺这会儿早就明白了，胤禟能如此理直气壮还是因为这书的封面是《资治通鉴》的《后唐纪》卷一，实际是什么……真当他这个过来人看不出来么。
“那你就好好温习，别到时候先生问了你答不上来。”胤祺说着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心想着是该跟额娘提一提胤禟这小子已经长大了的事了。
却不想被胤禵这个混小子直接说了出来：“九哥明明就没有在温书，里面都是奇奇怪怪的画。”
胤祺和胤祚听了根本来不及阻止，偏就那么巧到了早读的时辰先生正好刚进门全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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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临近腊月，宫里将要为过年的事操办起来，这些日子皇贵妃免了所有人请安，宜妃也就偷懒气得晚了些，宫女服侍她洗脸漱口的时候若兰匆匆进来：“主子，奴婢方才听说，皇上下朝后召了尚书房所有阿哥去……都打了二十板子……”
尚书房的阿哥犯错一般挨打的都是伴读或是伺候的奴才，在皇帝面前偶尔挨板子也是有的，但这么大阵仗，又担心身子不好的胤禌，宜妃不免问一句：“怎么回事儿？”
“说是九阿哥偷偷摸摸看不正经的书……被十四阿哥说了出来，正好被先生听到了，先生就去禀告了皇上，皇上才罚的……”一说起那书，若兰不禁脸红了一阵：“不过主子放心，皇上知道十一阿哥身子不好，并没有罚他。”
宜妃微微松了口气，但脑子里一想起这俩猴孩子也是头疼：“看书而已，又不会掉两块肉，皇上这真是……怎么就一块儿罚了？”
“奴婢听说皇上的意思是兄弟本为一体，做不到互相规劝就得一并罚过……”
宜妃看她这支支吾吾的样实在是难受，忍不住声音都大了点：“还有什么事儿就直说！”
若兰被这一吓就直接跪下了：“皇上还说……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书都要偷偷摸摸看一点男子的气度都没有……就把御书房里有的都赏赐给了阿哥们，让他们日日研读……”她此刻真想拥有一双没有听过这些话的耳朵。
而宜妃只是皱了皱眉头，见她这模样当真是被宫里的规矩教的把满族姑娘的气势都给削弱了，只说：“你去内务府那儿挑几个经人事的宫女来给我看看。”
若兰想起九阿哥的年岁，确实是该有所打算，便应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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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这一顿板子，下午的骑射课自然就去不成了，胤禵被小太监扶着，走一步都疼的龇牙咧嘴，到了胤禩面前却变得一脸委屈，胤禩无奈地嗔道：“看你以后还会不会嘴快了。”
“八哥我错了……”
“跟我说这个没用，得跟你四哥说去。”胤禩忽而露出狡黠地笑容，胤禵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看不远处，果然胤禛正往乾清宫走，面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偏就他们兄弟的默契使然，刚转头过去眼神就碰上了，胤禵立马缩到胤禩身后去：“八哥怎么办？四哥出来非再打我一顿不可。”
“我看倒不一定，汗阿玛这顿板子赏下来已经足够教训了，说不定召四哥来是为了别的事呢。”胤禩说着注意到了另一边，遂话锋一转：“我看与其担心四哥会教训你，不如……”
话还没说完胤禵的屁股又被拍了一下，要不是还没有离开乾清宫只怕他都要嚎出声来，眼泪汪汪地看着身后的“罪魁祸首”：“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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