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们两个兄弟，是真给力。”郑喜旺对着张高峰以及唐凡，认真的说道。
“我说实话，今年因为变革的事，我确实有情绪，不想管了、不想干了。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叫什么，当一条咸鱼，准备躺平、摆烂了。”郑喜旺轻轻的摇着头，似乎有很多的不甘。
说到这里，郑喜旺伸手搭在了张高峰的肩膀上，笑着说道：“老张，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于咱这公司，我付出的一点都不比老杨少啊。当初光他妈陪客户喝酒喝到吐血住院的次数，这一个手都不够数吧？”
张高峰抬头看了一眼郑喜旺，心中也是感慨。也许是时间久了，对于郑喜旺说的这些往事，确实很少再想起来了。张高峰也不得不承认，现在公司是做大了，至少比当初他们三个人喝多吹牛皮时要大多了。但这些年他们三个人却很少再私下聚会了。
“来，干一个。”张高峰举起酒杯，跟郑喜旺干了一杯。
“干。”郑喜旺笑着说道：“不甘心啊，不甘心。”
“有啥不甘心的，现在这一切不都挺好的，至少比我们当初预想的要好。”张高峰盯着眼前的醋泡双生，慢慢的说道。
“我不是真想坐老杨的位置，我只是不想被否定啊。老张，你清楚的，他比我们强多少？他如今的一切难道不是我们三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吗？”郑喜旺拉着凳子挨着张高峰坐了下来。
“哎。”张高峰只是叹一口长长的气，没有多说别的。
“唐啊，我知道你觉得老杨厉害、牛逼，可能觉得我和老张只是他的跟班、小弟，都是因为跟着他才混起来的。”郑喜旺抬头看着唐凡，一字一句的说道。
“但，你知道吗？公司刚成立的头两年，几乎所有的单子都是我跑的，几乎所有的公司事务都是老张管的，老杨只是负责产品研发和现场交付。确实，我承认老杨懂产品、懂技术、有远见，但若是没有我和老张，哪还有公司的今天，早都黄了。”郑喜旺说到激动处，自己又干了一杯酒。
唐凡见状，也是陪着喝了一杯，但并没有说话。不是唐凡不想说，而是唐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唐凡没想到郑喜旺会说这么多，但唐凡知道郑喜旺说这么多，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喝多了。
“现如今，老杨整的这个变革，是要做什么？这不明摆着过河拆桥、兔死狗烹、卸磨杀驴吗？”郑喜旺有些气愤的说道。
“老郑，不能这么说。”张高峰拍着郑喜旺的肩膀安慰道。
“凭啥不能这么说？难道这不是他干的事吗？”郑喜旺直视着张高峰质问道。
“哎，你还记得当初为啥咱让老杨做这公司的老一吗？”张高峰认真的问道。
“不记得了。”郑喜旺愣了一下，但还是倔强的回了一句。郑喜旺自然记得他们选杨浩帆做公司负责人的原因。
“别不承认，你一定记得。”张高峰通过郑喜旺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记得。张高峰给郑喜旺倒上酒，接着说道：“那天跟现在一样，也是在这家店，也是年底，咱三个人一起商量的。”
“跟你刚才说的一样，你拿下了公司绝大多数的单子，我管理着公司绝大多数的事务。要说咱俩都可以当这个老一，但咱俩都没有要做这个老一的意思，而是让老杨当得这个老一了。虽然当时你开玩笑说当老一风险大还太累，但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咱俩所擅长的这些只能保证公司活下去，却无法让公司真正做大做强。”张高峰端起了酒杯，轻碰了一下郑喜旺的酒杯，直接干了。
“现在公司大了，咱就成累赘了？不就是想通过变革把咱们这些没有价值的人给边缘化吗？”郑喜旺继续质问道。
“有空咱拉着老杨一块喝个酒吧，这些事是能说清楚的。”张高峰并没有再解释。
“唐，无论我、老杨、老郑三个人有怎么样的分歧，都不影响我们三个人对你的认可。虽然平时老杨和你交流的多一些，但我们聊到你的时候，都是一致认可的。”张高峰对唐凡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谢张哥、郑哥认可。”唐凡并没有怀疑张高峰的话，毕竟张高峰没有必要对他说这些客套话。
张高峰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老郑前段时间做的事，说实话，在我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太闹着玩了。”张高峰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郑喜旺，接着说道：“我和老郑聊过，所有的分歧只能局限于我、他以及老杨的范围内，不能影响公司各部门、各团队之间的工作，尤其是你。”
“郑哥，张哥，感谢你们对我的认可，我敬你们一个。”唐凡站了起来，直接用分酒器干了一个。
“哎，年轻人就是生猛啊。”郑喜旺看着唐凡，也笑了笑。
“老郑，你要跟我们年轻人多学着点，多多锻炼身体，老的慢。”张高峰打趣道。
“是不是还得跟你学些采阴补阳法术？”郑喜旺揶揄着张高峰。
“滚。”张高峰笑着骂道。
唐凡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来公司快四年了，这才算是跟郑喜旺、张高峰真正意义上的一次交流，而且是从情感出发的，并非工作。唐凡在工作上、在生活上并不一样，工作时的唐凡缜密、积极，生活中的唐凡随性、安逸。所以唐凡通常会把工作、生活不自觉的分开对待。这次与郑喜旺、张高峰的聚会，让唐凡看到了工作之外的郑喜旺、张高峰，还是卸下工作时的伪装、回归生活中的人更为的真切。
“来，咱是三个一起干一个吧。为了咱三个亲密无间的配合、为了这一个月取得的成果、为了公司今年业绩任务达成。”郑喜旺笑着高高举起了酒杯。
“干。”张高峰也举起了酒杯。
“干。”唐凡笑着吼道。
酒店外，月亮已升起。忙碌一天的云梦市也慢慢开始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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