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怕不是心里笑死了。
他看老贼一脸平静，总想挖掘他的内心。对于那次争吵，小天没有忘。那是自己第一次确立权威，教练也都支持了的。
他就觉得老贼憋着劲，等着看他笑话。就像读书那会考出好成绩，一些玩得好的同学，喜欢背地里偷偷议论，说他装。
按照一般惯例。
错了要承认，然后强调后面多注意，复盘也就结束了。甚至下次再犯，只要情有可原，也不会怎样。
比赛嘛，有时候就是会兴奋过头，或紧张过头。
可小天低着头，就是不说抱歉。
有股强烈的意志，压制着他不能动弹。
“高天亮。”
秦路用着很奇怪的语气：“你在消极比赛？”
小天猛然抬头，觉得羞辱。他承认自己排位消极过，有时候就是不想赢，借此惩罚不听话的队友。
但不是今天。
因为对战IG，坐大巴去场馆的路上，教练说过要换个中野模式，试试野核，等待强势期。说实话，偶尔把精力放在刷野，很有新鲜感。虽然他更喜欢算计线上，得逞之后有莫大的成就感。可偶尔不需要承担节奏压力，玩得也很舒服。
好像也没做啥，纯在吸血，但就是能赢。
“我没有。”小天没忍住。他装不了哑巴了，被指认消极，让他觉得自己玷污了电竞精神。虽然他是打了职业，才了解所谓的电竞精神。
可就是想要去维护。
好像有了电竞精神，自己就不是别人眼中的网瘾少年。做的是有意义的事。
“那你他妈告诉我。”秦路愤怒地指着他，“你为什么不跟队友沟通？”
“他们不配做你队友？还是我这个教练，没那个能力指导你？”
“真想拿个镜子给你照照。”
“这是复盘，你摆着这副表情给谁看？你到底要对抗谁？”
“说话啊？又哑巴了？”
秦路冷了几秒，幽幽道：“不愧是你，这真是最好的示范。”
“以后再复盘，谁觉得不舒服，谁就可以装聋作哑。反正赛程没结束，没人可以替换你的位置，反正今天总会过去，我不可能把所有时间用在复盘，你很聪明，你赢了……”
“对！”
小天站起来咆哮道：“都是我的错。”
“哪里错了？”
小天呐呐两声，憋不出话。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没觉得自己问题很大。只是浪了2波而已，最后不还是赢了？
小天突然觉得，自己从未认识过主教练。
他以为的秦路，只有对待比赛认真，平时很和气，也会跟他们开开玩笑，上台还会帮他们捏肩、放松。
他以为他们只是存在点界限的哥们、朋友。
小天被激得面红耳赤，上演红温。
孙鸿精准的补上一刀：“前面复盘，你怎么要求队友的？对待比赛高标准，才能走得远，这不是你同意的嘛。”
小天脸更红了，羞？愤怒？或许都有吧。他觉得自己卡在这了，周遭的一切都在打量自己，穿透心脏。
“我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非得关系亲密，才叫团队。我们有同样的目标，都想打好比赛，有这个共识就行。
谁不舒服，都可以当面说，不高兴了也可以说哪儿不高兴，唯独不是沉默。”
“我定个规矩吧，有事就说事，别逃避。”
秦路语气缓和下来：“你不愿意在我面前讲，好，我出去。但我希望你能跟你的队友说句抱歉。”
“你看着自己的第一视角，再看看队友在干嘛，我觉得你其实知道。”
说完。
秦路眼神示意，孙鸿抱着没乐子看的心情，跟秦路一起离开。
两人站在走廊。
等着他们出来。
三分钟，或者五分钟？大概吧。
秦路享受着吹过来的微风，跟孙鸿说：“他会理解嘛？”
你不确定，你还要激他？费这么多事。
孙鸿心里吐槽。他就觉得秦路太操心了，有点小性子，是不能打比赛还是咋了。
看不到乐子，孙鸿稍微有些意见。他不是很想配合，但气氛到那了，有些话就跟应景似的。
房间内。
小天最终还是低头了。心思敏感的人最为清楚态度变化。不低头，等待他的不会是这点批评声。小天其实知道。
“抱歉，那波我的。”
小天强迫自己开口，让空气中的气氛有所好转。只是秦路施加过来的羞辱，让他脸颊火辣。
他忘不了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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