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艾瑞巴斯和混沌珞珈的凄厉惨叫逐渐消散在黑色火刑架的余烬中，亚空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漂浮的灰烬在虚空中凝结成永恒的罪人雕像，记录着这场跨越万年的审判。
杨成缓缓转身，漆黑的战甲上那些新生的浮雕闪烁着暗红色的微光，每一个被毁灭的叛徒形象都在铠甲表面痛苦挣扎。
毁灭之神的视线锁定了正在重组的阴影巨龙。
虫巢意志的残躯在虚空中剧烈蠕动，被黑色长矛贯穿的伤口处喷溅出粘稠的灵能脓血。
每一滴落下的血液都在亚空间中扭曲变形，化作微型虫族单位后又迅速汽化。
巨龙那由万亿虫族意识构成的群体思维正在疯狂运作，被撕裂的灵能经络像暴露的神经末梢般抽搐着自我修复。
杨成的双眼，那如同黑洞般吞噬一切的瞳孔此刻正微微收缩。
在他视野中，阴影巨龙不再是单一的生物，而是无数条纠缠的时间线，每一条都代表着虫巢意志在不同时空的存在形式。
毁灭之神看到了这个可憎存在所有的可能性：有的时间线里虫群吞噬了整个银河，有的维度中它们进化成了更恐怖的模样，还有的现实中它们被人类彻底消灭...
"吼——！！！"
阴影巨龙突然昂起残缺的头颅，发出震碎维度的咆哮。
它被洞穿的胸腔内，无数肉芽正以违背物理法则的速度再生。
新生的组织不再是简单的生物质，而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灵能甲壳，这是虫巢意志在绝望中进行的终极进化，它企图进化出足以阻挡杨成的力量。
“异形……”
杨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右手虚握，充斥毁灭与复仇力量的亚空间的能量自发凝聚，一杆全新的黑色长矛在掌心成型。
这柄武器比之前更加精致，矛身上缠绕着刚刚获得的叛徒之痛，矛尖则闪烁着被净化混沌的余烬。
毁灭之神的投掷动作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
没有蓄力，没有预兆，黑色长矛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脱手而出。
在离开掌心的瞬间，长矛分裂成亿万道流光，每一道都精准锁定阴影巨龙在不同时间线上的存在。
这是超越因果律的攻击，在长矛出手前，命中就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砰！"
主时间线的长矛率先命中，击碎了巨龙刚刚重生的左翼。
黑色火焰立刻沿着伤口蔓延，不是简单地燃烧，而是在改写虫巢意志的进化代码。
被火焰触及的细胞被彻底毁灭，没有继续进化或者修复的可能。
“吼！”
阴影巨龙痛苦地翻滚着，它的挣扎在亚空间掀起毁灭性的风暴。
被撕裂的伤口中喷溅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血液，而是被它吞噬的文明记忆，无数星球最后的影像如同走马灯般倾泻而出，在虚空中形成诡异的全息投影。
杨成抓住这个机会突进。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已经超越了时间束缚。
每一步落下，战靴都在虚空中踏出环状的波纹，这些波纹所过之处，连亚空间本身的混沌能量都被暂时驯服，或者是恐惧到不敢反抗。
尼欧斯突然皱眉。
帝皇的灵体微微闪烁，那些连接黄金王座的灵能丝线剧烈震颤。
他感知到杨成身上传来的异常波动，那不是简单的力量提升，而是某种本质上的蜕变。
毁灭之神的每个动作都开始带着神性特有的韵律，杨成似乎即将升格为神明。
"不对......"
尼欧斯的声音淹没在四神突然爆发的狂笑中。
恐虐的黄铜王座燃起血色烈焰，纳垢的瘟疫花园喷发腐绿浓雾，奸奇的命运迷宫折射出刺目蓝光，色孽的欢愉宫殿响起癫狂乐章。四种截然不同却同样亵渎的能量在亚空间激荡，形成诡异的和声：
"欢迎我们的第五位兄弟！"
"加入混沌的盛宴！"
"这才是真正的圆满！"
"多么美丽的毁灭！"
尼欧斯的人类面容上闪过一丝罕见的惊慌。
他看向战场中央的杨成，发现毁灭之神的铠甲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那些原本纯粹的黑色装甲之上，越来越纯粹的亚空间力量正在汇聚，杨成似乎也在一点点的丢失作为人的本性。
这正是四神想要看到的，祂们并不恐惧自己的兄弟，因为祂们的力量来源一致。
“真麻烦啊……”
尼欧斯叹了一口气，看着战场中央的杨成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
而杨成的攻击方式开始改变，他不再简单地毁灭阴影巨龙，而是在刻意延长这场战斗。
每一击都精准地造成最大痛苦却避开致命处，就像...就像在享受这个过程。
黑色长矛刺入巨龙躯体时引发的不是立即的死亡，而是任由毁灭与复仇的力量吞噬它的身躯。
杨成的灵魂正在庞大的亚空间海洋之中摇摆不定，他的灵魂似乎正在被永无止境的黑色亚空间力量吞没。
然而就在这时，亚空间的能量潮汐突然被某种更为古老的力量撕裂。
一道漆黑的裂隙无声展开，从中涌出的不是混沌能量，而是某种更为原始的恶意，那是人类诞生之初就存在的黑暗，是第一滴无辜者鲜血落入尘土时的回响。
尼欧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帝皇之剑在他手中发出前所未有的警报性震颤，剑身上那些描绘人类史诗的浮雕突然全部变成了同一种画面。
那是一个原始人举起石块，砸向另一个熟睡同伴的后脑。
这个简单的场景却让经历过万年战争的帝皇都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德拉科尼恩......"
尼欧斯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他猛地转头看向杨成，却发现毁灭之神正沉浸在力量蜕变的恍惚中，黑色铠甲上的混沌纹路越来越亮，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逼近的危机。
那把剑的出现方式超越了光。
它不是飞行而来，而是通过"谋杀"空间本身进行位移，只见剑锋所过之处，亚空间的结构像被割喉的受害者般无声裂开。
剑身漆黑得连黑洞都相形见绌，那是吸收了无数纪元以来所有暗杀行为精华的终极黑暗。
剑格处镶嵌着一颗跳动的人类心脏化石，那是历史上第一个谋杀者的心脏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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