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个月时间，得让牛牛开始学习知识，牛棚的马奶奶，就是牛牛自己找的老师。
童晓晓自己，是没有那个耐心教牛牛，毕竟陪孩子学习，还是很恐怖的，逼疯家长都可能。
这马奶奶，听牛牛说，是教学生的，正好，把牛牛送去当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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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西南，火神庙。
段祈年这几天，每天傍晚去地头捡菜。
把社员腌酸菜，买白菜，掰下来的烂叶子，老叶子，干巴叶子，捡了五大篓背回去，切碎煮了吃，没有面，也能吃一冬天饿不死。
牛牛到牛棚的时候，三个人正在偷偷摸摸整理菜叶子。
“吱！吱吱！吱吱吱！”门外传来耗子叫。
刘老头老脸笑开花，“小牛耗子来了，小年，快去看看！”
段祈年放下手上的白菜叶，撩开挡门的草苫子，抬头看向那棵大树。
掩耳盗铃啊！
天光昏暗，树后边一坨仍然很显眼。
牛牛看段祈年走过来，立刻从树后面探出小脑袋，压低声音叽叽叽，“小师叔！小师叔！”
段祈年看着好笑，“明天去林场，你今晚过来干嘛？”
“嘘……嘘……小声点，是姐姐让我过来的！姐姐让我送东西给马奶奶！”牛牛小心翼翼四处看。
段祈年一时没想明白，童知青与马奶奶应该不相识，为什么送东西给马奶奶。
“跟我进来吧！”
段祈年带着牛牛，一前一后走进牛棚里。
棚子里没有灯，灶堂里火光映着牛棚里昏昏暗暗。
刘老头和马奶奶一愣，牛牛怎么进来了？
“刘爷爷好！马奶奶好！我是牛牛！”
牛牛把背篓提了放在马奶奶脚边，
“马奶奶，这是牛牛的姐姐，让牛牛带给你的！”
马奶奶愣愣神，啥时候认识牛牛的姐姐？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牛牛，你姐姐想让奶奶做什么？”马奶奶轻声问着牛牛。
“姐姐说，可不可以，请奶奶猫冬的时候，教牛牛读书识字？”牛牛静静的看着马奶奶，眼睛里饱含希冀。
刘爷爷和马奶奶相视而笑。
“这是你姐姐给你马奶奶的束修？就是学费！学费！”
刘爷爷笑着逗牛牛说话。
牛牛把两个装粮食的口袋，拿出来递给马奶奶，又拿出一个大碗，碗里装着三个大包子。
一个包子递给段祈年，另外两个，一个给刘爷爷，一个给马奶奶。
刘老头拿着包子，深深吸了一口肉香味，张嘴大口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
“这包子味道真好，薄皮大馅，香掉牙，快吃，小年吃，老婆子，都吃了，吃到肚里最保险。”
马奶奶想了想，小口小口吃起包子来，“牛牛，你一下就拿来三个，太多了，下次不要拿来，留着你和姐姐吃！”
牛牛咧嘴一笑，“悄悄告诉你，马奶奶，牛牛昨天和姐姐去公社饭店，买了好多好吃的！”
马奶奶温和的笑着，“好，好，牛牛多吃饭，能长高高个，别像你小师叔，都长不高！”
牛牛扭头看向吃包子的段祈年，有些心疼的说:
“小师叔吃不饱饭，才长不高，牛牛以后给小师叔吃多多的饭，长得比刘爷爷还高！”
段祈年噗嗤一笑，“牛牛真孝顺，小师叔以后就靠牛牛养着了！”
“放心吧，小师叔，牛牛有很多很多好吃的，小师叔和牛牛，都长的高高壮壮哒！”
牛牛一边说着，一边把压在背篓里的被子扯出来。
“马奶奶，这是姐姐给你的，没有小师叔的哦。
明天，小师叔和姐姐和牛牛，一起去林场，姐姐说，小师叔什么都不要带，姐姐带好了！”
马奶奶看着怀里，被牛牛塞过来的被子。
有五六成新，摸着暖和又厚实。
看看床上两条薄薄的被褥，正愁冬天怎么过，牛牛送来及时雨。
“老头子，你摸摸，可暖和了。”
刘老头难得没开玩笑，点点头，说了声，“有心了，是个好孩子！”
马奶奶不放心段祈年，问牛牛，“你姐姐去林场，都准备什么？”
牛牛想了想，掰着手指数起来，
“有帐篷，有睡袋，牛牛和姐姐和小师叔，一人一个，还有棉雨鞋，一人一双，还有给小师叔的棉大衣和帽子，吃的东西，带了好多哦！”
马奶奶和刘老头互相看看，微微笑起来，这下放心了，“小年，你到了林场，可看顾着牛牛姐弟，他俩一个女娃，一个小娃，多顾着些。”
段祈年点点头，“奶奶，我晓得，你和爷爷在这边，要好好吃饭，别舍不得，我会努力挣工分的。”
牛牛拉拉段祈年的袖子，
“小师叔，林场有蛤蟆，那边有个老爷爷，喊我去吃蛤蟆，咱们去多抓回来，给马奶奶和刘爷爷也尝尝！”
“蛤蟆？林蛙啊！林场那边两山夹一水，适合林蛙生存，咱这边少，进深山才有，山溪大队那边多，就是护窝子，不许别人抓，去了不够打架的，”
刘老头眉毛一挑，
“那玩意大补，现在是最肥的时候，水边草层石头下边，好抓的很，抓几个回来，给你奶奶补补身体。”
马奶奶似想起什么，叮嘱牛牛，“牛牛，一定记住啊，出去在外边，别喊小师叔，喊哥！”
牛牛眼珠子转了转，明白过来，“马奶奶，牛牛记得了，不让别人发现牛牛和小师叔的关系，牛牛喊哥哥！”
段祈年揉揉牛牛的头发，“喊哥来听听！”
牛牛愣了愣，“哥哥，你喊姐姐什么？也喊姐姐吗？”
段祈年瞬间想起那个娇滴滴的童知青，不知怎的，心里并不想喊姐姐。
“喊姐姐吗？就要喊姐姐！”牛牛催着问。
刘老头和马奶奶乐呵呵笑着，看着大的被小的逼得满脸通红，就更乐了。
“喊不喊姐姐？”牛牛还在不依不饶。
段祈年吭哧吭哧半天，还是被牛牛逼出一声，“喊姐！”
“嘻嘻嘻！”牛牛偷偷乐，姐姐看中的小弟，必须喊姐啊！
“天黑了，牛牛，你姐姐该着急了，赶紧回去吧，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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