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倒是没有拒绝他。
毕竟——
给这只傻狍子多一点儿学习上的任务，他就能少去烦小公主。
赫连城铺上笔墨，学得很辛苦。
看得出来，他对于识文断字、舞文弄墨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赫连珞趴在桌子上，很是无聊，索性拿了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涂画起来。
她画了一个无奈又崩溃的老师，和一个一窍不通、笨如蠢牛的学生。
赫连城看得惊呆了，抱起妹妹就转圈圈。
“你好厉害啊妹妹，你才几个月大，居然能握笔作画了！”
【呵……全靠亲哥衬托。】
赫连城：不行不行，我要振作！我不能被几个月大的妹妹给比下去了！
言歌无奈地摇摇头，感慨着赫连家的血脉差异。
晚上，赫连城托着发酸的手，躺在场上，跟旁边小床上的妹妹说着心事。
“妹妹，你放心，你就再等一年，我就可以打败他们，然后带你出宫，去见识真正的自在生活。”
【我谢谢你啊，傻狍子。】
【还以为有个亲哥，会没那么无聊。现在来看，真是人生处处是玩笑。】
“妹妹，宫里很无趣对不对？等到了山野，我每天都让你乐呵呵的。到时候，每一天过的日子都不重样。”
【别画饼了，哪是每一天不重样，分明是每一天有每一天的苦。】
晚上，赫连城睡着了，皇帝和淑妃偷偷摸进了他的房间，把小公主抱走了。
皇帝一抱到小公主就爱不释手，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怎么都看不腻。
赫连珞睡得沉沉的，毫无感觉。
就算没睡，她也对这种被家人互相偷来偷去的日常习以为常了。
不能走路不能跑，行动不能自己做主，太难了。
回到凤仪宫，赫连永浦沉吟道：“那小子成天无法无天的，只学文武还是不够，给他再找个教养嬷嬷，约束他平时的言行。”
淑妃点点头，“如此也好。”
第二日，赫连永浦就给小野人赫连城找好了教规矩的嬷嬷。
赫连城的内心是抗拒的，但他也明白，自己的挣扎无济于事，还不如爽快接受，免得受处罚。
“奴婢姓李，小皇子以后可以叫奴婢李嬷嬷。”
得皇帝授意，嬷嬷教小皇子的时候，言歌也可以从旁看管，以免嬷嬷管不住小野人。
李嬷嬷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身用不完的精力，壮志满怀地跟赫连城画饼：“小皇子殿下！九黎国乃是礼仪之邦，身为皇子，必定要有礼有矩，方能彰显我大国本色！”
“殿下放心，奴婢虔心传授，不出半年，你一定是所有国家的皇子中最出色的！”
几日后，李嬷嬷哭天抢地地呵斥了一顿小野人。
“你！你你你！唉……”
她教一个规矩，小野人就有一百个问题等着她。
每个问题都让她回答不上来。
教他入门前要先听屋内动静，再叩门三声，若得到回应，方可推门。
如此，才算尊重。
他便问：如果我敬重一个人，不如此做，但我心里敬重，就不算发自内心的尊重吗？
如果我轻视于他，却如此做了，也能代表我内心尊重他吗？
嬷嬷，你的规矩又麻烦又没道理，还碍事。
……
李嬷嬷独自一人的时候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她当初如果能留在家里就好了，她是不愿意做当家主母，不愿意管府中上下事才顶替了别人，偷偷跑到宫里来的。没想到碰上个完全不想受约束的小野人。
赫连城一脸委屈：“李嬷嬷，你哭甚？若是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懒怠不学。”
李嬷嬷摆摆手，“奴婢无能，奴婢无能，奴婢这就去找娘娘，辞去此差，出宫回家去。”
李嬷嬷溜得贼快。
李嬷嬷本来是要去找淑妃娘娘的，竟鬼使神差的回到了睡卧小房。
她原本是和几个嬷嬷、丫鬟共同住一个房间的，因为如今升为小皇子的教习嬷嬷，被单独分配了房间。
为了方便，还额外在小皇子的宫室里安排了一间小房。
她关上门，走到床前，猛的一醒。
“我怎么回来了？”
“找淑妃娘娘去！”
不知道是心里太急，还是苦口婆心地劝小皇子太久，口干舌燥的。刚好，桌上有一杯水，她拿起来就一饮而下。
喝完水，她猛地抬眼，瞳孔略微放大，一层淡淡的红血丝慢慢蔓延了眼睛。
她从房间走出，脚下很轻，快得不同寻常。
等来到小皇子的行宫，看到小皇子一个人在那儿扎马步，嘴角浮起阴森的笑容。
小皇子看到她黑着脸，眼红红的，古怪得很。
“你不是说不教本皇子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没骨气。”
李嬷嬷反被数落嫌弃。
她并不介意，反而恭敬行礼，“小皇子殿下，是奴婢的错，没有找到适合殿下的方法。”
小皇子小脸小下巴一翘。
当然是你的问题。
李嬷嬷指着高处的屋檐，“奴婢想到一个有趣的，小皇子殿下若是能从这高处稳稳走过，就免去枯燥的练习20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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