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温和笑道:“这叫八卦锁,你会玩吗?”
小宝老实地摇摇头,鼻子一抽一抽的,亮晶晶的鼻涕挂在嘴边。
裴砚舟拿出帕子帮他擦了擦,双手拆开八卦锁的六根木条,拧来转去变出各种形状。
他这副慈父模样,吉祥看得咋舌,却也不得不佩服。
廷尉大人无所不能啊,带娃都比别人强。
裴砚舟耐心教小宝怎么玩,时不时抬眸微笑,貌若无意问了句:“小宝穿的麒麟褂是你娘亲手做的吗?”
小孩子正在兴头上,眼睛盯着八卦锁猛点头:“是啊,小宝每年生辰,阿娘都做新衣裳给我穿。”
“哦?小宝生辰是哪天?”
“八月十五,中秋节……”
裴砚舟手里八卦锁啪嗒一声复原,起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送你了,拿去玩吧。”
“小少爷……”笙根从后院捂着肚子赶来,蓝衫前襟有几个明显的脚印,他忍痛跑向蹦蹦跳跳的小宝,从头到脚察看孩子有没有受伤。
“小少爷,身上哪里痛要告诉笙根啊。”
小宝玩得正开心呢,头也不抬掰弄着手里八卦锁:“不痛,我们快去玩吧。”
笙根看他无恙笑着说“好”,手掌轻轻覆住孩子肩头带进自己怀里:“这是谁给你的八卦锁?”
“大哥哥送我的。”小宝往身后努努嘴,小手不停地拧动木条。
笙根抬眼看见裴砚舟和吉祥,分不清谁是孩子嘴里的“哥哥”,赶忙拱手道谢。
“笙根代小少爷谢过二位大人。”
吉祥荣升大人心花怒放,豪迈挥袖:“小事儿,甭客气。”
笙根憨厚地笑了笑,牵起小宝细嫩的手腕,后退着躬身离去。
他两颊涨起暗红色指痕,左眼圈还挂着拳头大的瘀青,一看就是被李铮狠狠揍过。
“李府的下人好可怜,主子发火就拿他们出气,挨打都不敢还手。”吉祥的拳头捏得嘎巴响,“改天逮住那孙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夜色渐浓,裴砚舟目送笙根带小宝走远。
院子里树影斑驳,澄黄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灰白月光拉长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斜斜地映在石板路上。
裴砚舟眉眼间染上浅淡秋悲,只字未语走出李府。
他私下沉默寡言惯了,那张千年封冻的冰山脸,任谁也看不出情绪波动。
吉祥懒得看他脸色,调侃道:“没想到你这么大的人了,还随身带小孩子的玩意儿。”
裴砚舟丢给她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微蹙的眉心却悄然舒展。
“那是本官儿时的玩意,静不下心的时候拿出来玩两下,这些年都习惯了。”
他随口一句解释,听起来另有深意。
“你以后心烦拿小平子出气吧,记住了,本座可不是吃素的。”
吉祥握紧拳头在他眼前示威,裴砚舟目光幽凉,漠然而去将她抛到身后。
院门外围聚着众多街坊,都是听闻大理寺连夜起棺,着急忙慌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棺材流血泪,无脸鬼喊冤种种诡异传闻,曾经吓退多少人远离李府。天没黑就早早回家关紧门窗,晚上睡不着都不敢睁眼睛。
直到大理寺卿出面击碎谣言,众人才如梦初醒。
“草药藤子打棺材,戏班花旦装女鬼,原来都是骗人的啊。”
“老李家真是缺大德了,鬼把戏耍得咱们团团转,差点砸死顶罪坐牢的武状元。”
围观百姓气得火冒三丈,有人不信摸了把棺材,满手血浆都是苦药味。
“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这明摆着是儿子杀媳妇,他老子仗势欺人嫁祸无辜……”
平日敬畏高官的民众都怒了,纷纷谴责李穆纵子行凶。
棺材板还没散架,李穆的脊梁骨都快被戳散了。就算拿出与裴砚舟狡辩的能耐,也断然堵不住悠悠众口。
他没料到家丑传得这么快,仆役们推搡不过愤怒的百姓,都被唾沫星子淹个半死。
裴砚舟见状,走到松竹影壁前停下来,没闲情出去打圆场。
教子无方,那些谩骂都是李穆应得的。
吉祥喜欢看热闹,竖起耳朵听几句甘拜下风,无聊时想起心里的疑问。
“大人,小宝穿的麒麟褂有什么讲究吗?”
石狮子看似粗枝大叶,心思倒是细腻。
裴砚舟温声道来:“男孩子穿麒麟褂寓意得天庇佑,一生荣耀,通常是母亲亲手缝制以示虔诚。”
“齐幺娘死于中秋前几天,小宝的衣裳应该是她早就做好的,可见她是个疼爱孩子的慈母。”
吉祥想到齐氏不禁同情,“你说常去瓦舍的男人有好东西吗?李铮还有脸造谣妻子不守妇道,可怜那对母子没少挨他打骂。”
这话是个男人都不好接。
裴砚舟极少出入瓦舍,但他认同那里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
吉祥也就是找个听众,没指望他大骂同类。
“我看那件麒麟褂针脚匀称,齐幺娘应该很擅长做女红,她喜欢在打结处挽个八字花,缝线也惯用双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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