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言明显感觉手被赵翊握得更紧了，似乎在给她加油打气。
她莞尔一笑，镇定自若的回道：“赶巧了三姨母，我和悠儿跟着宫里的教习姑姑学习礼制，正在认真背诵中。好像里面没有一条是不允许，跟自己夫君在家中牵手的。”
说着她故意拧紧眉头，做出回忆状，声音温温柔柔的道：“难道是我记错了，大雍国礼制中又加了一条。”
说完唤过月桃，“你跟崔妈妈要一本礼制来。”
月桃心里憋笑应声说了个“是”。
但刚转过身，便被陆沅萍出声阻止，自己找台阶下。
“瞧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都把旧制搬出来了。”
为了掩饰尴尬，她还拿一旁的茶杯，用茶盖撇上面的沫子，做出品茗状。
同时心里在咒骂顾锦言，看来是我低估这个小庶女了，竟没想到还有几分聪慧在身上。
不过还是太嫩，我只说了一句，便阻止她想打我脸的行为。
高兴没到一秒，便又被顾锦言第二次打脸。
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放过陆沅萍。
凭什么每次都受她们陆氏的欺压，是前世欠她们的啊！
顾锦言接过话茬儿，“三姨母太自谦了，反倒是做为晚辈的我。自从喝了带有水银的避子汤，因此滑胎小产后，我的记性就不好了。但凡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转身便忘得一干二净。”
陆沅萍闻言，脸上立刻显出紧张的神情，手里端着的茶杯也不稳了。
顾锦言乘胜追击的继续道：“对了三姨母，我听婆母说，这避子汤还是您从深州发过来的呢！既然经过您手，那这水银之事，您可知晓？”
“啪！”
陆沅萍手中的茶杯掉到地上。
这纯属是不打自招，顾锦言还以为这个三姨母多厉害呢！那承想只吓唬了一下，便将杯子都打碎了。
这碎片崩得满地都是，吓得旁边的冯靖慈惊叫了一声。
叫完后，才自觉失仪，连忙用手把嘴捂住。
顾锦言扯动嘴角不禁轻笑一声。
就这心理素质还参加选秀呢！就算选上，刚进宫第一天，也得被赐予一丈红。
这轻蔑的笑，虽然声音很低，但却被陆沅萍听到耳里。
她先是瞪了女儿一眼，然后推开给自己擦手的丫鬟，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锦言，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顾锦言歪着头，挑起一侧的眉毛，做出挑衅状，假意关切道：“三姨母没有烫到吧！”
陆沅萍从口缝中挤出几个字，“劳世子夫人挂心。”
“无事便好！”顾锦言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这天色已晚，三姨母一家路舟车劳顿，想必到了京州后，也没能好好休息。那我便不留各位了。”
直接下了逐客令，一点面子都不给，把三人臊得够呛。
陆沅萍气得两眼喷火，连礼都未施，直接起身便走。
冯季礼怕老婆，但更怕就此得罪永安侯府，便冲着世子夫妇拱了拱手，这才快步去追陆沅萍。
冯靖慈见父母都走了，自己却还未曾跟表哥说上一句话，便站在那里羞涩的不知所措。
但最终抵不住自己的心意，往赵翊这边凑了凑，娇滴滴的福身一礼。
“我母亲脾气大些，还望表哥不要见怪。”
赵翊未发一言，面色淡淡的点点头。
见表哥对自己的态度冰冷，冯靖慈的眼眶马上微红，脸上流露出不舍，咬着嘴唇道：“那慈儿告辞了，表哥再会。”
这回赵翊直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等冯靖慈走后，顾锦言故意打趣赵翊。
“看来世子爷的表妹对您情深意切啊！要不然由我做主，把她纳进来吧！”
赵翊嘴角轻轻上扬，揶揄道：“有些人好像吃醋了！”
顾锦言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哪有啊！郎情妾意，我是想成就一段佳话。”
“欧！”赵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然后才开口道：“那我便顺了夫人的心意，让她进来做个平妻，如何？”
“你敢？”顾锦言瞪大双眼，脸上充满了愠怒，用手肘撞了一下赵翊的胸口。
顾锦言当然知道赵翊是在逗她，但听到这话，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虽穿书过来半年了，但做为曾经的现代人，顾锦言实在不能接纳一夫多妻制，不想跟别人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哎呀，不是你说的吗？怎么还打上我了。”赵翊捂着胸口咳嗽了几下。
顾锦言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站起身去抚赵翊的后背。
手腕刚伸出，便被男人抓住，将她带到怀里。
清冷柔和的声音传入顾锦言耳里，“我赵翊发誓，今后我只爱你一人，决不纳妾。如有违背——”
话还未等说完，嘴唇就被顾锦言吻住。
——
陆沅萍在顾锦言这里受了挫，气呼呼的回到马车上。
冯季礼和冯靖慈跟随着上车，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怕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可现在她心里憋着气，无处发泄，就算两个亲人缩成鹌鹑蛋，她也是照损不误。
“真是气死我了！一个门户低贱的小庶女，竟然还敢质问我。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二姐听信传言纳她入府，就她那个狐媚样子，去勾栏院，人家都不稀罕。”
“还敢跟我摆什么臭架子。我只恨当初的避子汤怎么没多加些水银，一就将这贱人毒死呢！”
陆沅萍咒骂完，抬眸瞥到对面坐着的冯季礼，见他一副憋憋屈屈的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踢了他两脚。
“你个大熊包，窝囊废，当初我怎么瞎了眼看上你了呢！连个官职都保不住。你娘也是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选这个时候翘脚。让我们全家跟着死老婆子吃瓜落。”
就算老婆骂自己的娘，冯季礼也不敢放个屁，他头更低了。
骂完男人，陆沅萍还没骂够，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冯靖慈，抬手使劲点戳她额头。
连贬带损的说道：“老子不行，生得崽子更完蛋。你看看你，生来一副克夫相，接连克死两个夫君。连带着我都被外人非议，你可是真给我长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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